第三章
过了很久,禹矛还是没有动,就坐在那里观察安梓。灼灼的视线似要把安梓烧穿。安梓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最后实在没法,只得转过来与对方尬聊。
额,是我看错了么,怎么感觉对方刚刚有些得意······
“你要是没事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你家的事么?我刚来不久,认不清人。”
这话说的也没错,原身嫁过来的时候,都没仔细瞧过禹矛的长相,更别说见其他人了。在和那些人拉扯的时候也是不知道谁是谁。
“可以,家里有五个兄弟,我排行老二,13岁时去了边关打仗,去年回来的。”
“嗯。”13岁就上了战场啊,好辛苦啊。
之后安梓等了半天,见对方不说话了。问:“怎么了?”
“什么?”
安梓更加疑惑了:“你家的事啊,你怎么不讲了。”
禹矛平静的看着安梓,“我说完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这是质问吧?是质问吧!你家那么多人,你就讲了你自己!还那么简便!你有毒吧你!
安梓只得忍住眼角的抽搐,装作不好意思的笑着,“没什么,就是除了你呢?我对你家这么不熟,到时候遇见了长辈不好叫人啊。”
禹矛似有不爽的说道:“我们已经分家了。现在家里除了我只有你。”
这个解释很强势啊。
安梓是知道禹家到底有多少人的,都是一个村的,每家每户都有谁,原身还是有些记忆的,他想知道的是家里的关系。
“诶,我就想问问你对他们怎么样?关系好不好?”
“哦,不好。”
然后又没了下文。
大哥恭喜你,又把天聊死了。
安梓不想再忍了,“你能出去吗?你看着我睡不着。”
禹矛一听,狠狠的皱起了眉:“赶我?”
安梓把被子向上拉,结果被对方坐着拉不动,只好往下梭。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嗯。”
“好吧,我出去了。”说完,禹矛就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所以你在这里坐那么久看我干嘛?习惯性抽风吗······
不管了,我睡了。
另一边,禹矛出去后,就进了厨房,瓦了些糙米准备煮粥。虽然安梓说不饿,但还是吃点东西再睡要好一些。
厨房旁边正是堂屋,除了禹矛,禹家人都坐在一起吃饭。
听见禹矛在厨房里烧锅的声音,孙柳儿脸一沉,将筷子和碗扔在桌上发出老大的碰撞声,像是要把碗摔碎一般。
“这人怎么这样!人都好了,怎么还不滚!还用我的厨房!是不是要偷米啊!”故意说的大声,唯恐厨房的偷米贼听不到。
桌上的其他人看到孙柳儿的架势,都不敢开口。
这孙柳儿就是禹矛的后娘,而她旁边正位上坐的就是禹家家主—禹泰平。这禹泰平原来还有一个妻子,姓袁。这前任妻子就是禹矛的亲生母亲。不过,在禹矛9岁的时候,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就去了。之后不到两月就又娶了一任,就是现在的孙柳儿。
孙柳儿也有一个前夫,不过因为对方参了军,所以硬逼着对方和离。孩子也给抢了过来。当时这孩子已经13了,也到了可以做活的年纪,二话不说跟了她娘。所以孙柳儿嫁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禹老大禹清。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话着实不错,孙柳儿本来就不待见禹矛,总觉得他是外人。开始还会装装样子,后来连皮面工夫也懒得做了,就堂堂正正的虐待禹矛。
禹泰平看了也不说什么。也许刚开始还有些愧疚。但孙柳儿本来就年轻,颇有几分姿色。多与禹泰平缠#绵几番,也就忘了他这儿子。
后来还有了禹雅林、禹致书和禹怜儿三个孩子。也就越发不看重禹矛这个孩子了。
禹矛在厨房听到孙柳儿的叫骂也不在意,自己就要离开了,也懒得和他们做些口舌之争。而要说偷米的话,可能对方偷自己的还差不多。
还没搬出去,虽然分了家,但是东西还是一起放的,这米也在一起。自己和安梓就两人,可这才几天,这米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减。
虽然自己不在意,但是现在有了安梓,对方也是要吃饭的,万一对方问起了怎么办,自己可不想给刚进门的小夫郎找不痛快。想起刚刚和安梓的交流,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随即将米袋一抗,背回了茅草屋。
轻轻的打开房门,将米袋放下就又回了厨房给安梓做饭。
堂屋里
孙柳儿还在发脾气。“说话啊!一个个的都哑巴啦!”
这老大禹清一直不开口说话,倒不是因为觉得孙柳儿说的不对,而是因为今天这顿饭有肉菜,大家都在抢肉吃呢。连禹泰平也没搭理她。
这孙柳儿将钱管的死紧,这一个月说不定就这一顿肉呢,谁不想多吃两片。孙柳儿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只顾着吃饭,顿时就来了气,又瞟了眼自己今天买的肉,好啊,这一看,更气了,敢情这群人不说话,都憋着抢自己的肉呢。
看大家都在里面翻翻找找的,孙柳儿迅速起身直接将盘子掀了起来,“吃吃吃!我饿着你们啦!都跟个饿鬼似的!我给你们弟弟买的,抢什么抢!”说完就往自己碗里赶了几块肉,后又将盘子里剩下的肉一股脑的赶到了小儿子禹致书的碗里。
现在这盘肉菜里就只剩下菜了,偏着孙柳儿还不自知似的,“来来来,怜儿你也多吃点肉啊。”
禹怜儿是最小的孩子,只有14岁,也是个小哥儿。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是清秀,只是有些营养不良,看起来像个竹竿子。
家里有三个汉子,无女。禹清长得憨厚,看起来很老实,只是内里和他娘一样,也是个不安生的主。也是他的第一眼印象比较好,所以半求半骗的娶了现在的这个媳妇周氏。老三禹雅林相貌平平,身材也不高大,但是懒惰成性,也不在家里做农活,没事就去镇上找点小活儿,赚点零花啥的,去年成婚,娶了个媳妇陈氏。
陈氏这人倒是圆滑,马屁拍得好,所以孙柳儿对她也是欢喜的。而且不久前生了个小汉子,更是深得全家宠爱,做活什么的都很少,老是偷懒,一被发现就说自己带孩子累了,谁也不好追究。
禹致书就不一样了,从小养的比较精贵,现在又在镇上的学府念书,长得随他娘,到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读书就意味着出人头地,所以在全家决定送禹致书去念书的时候,禹致书就成了全家人的希望,也正是有了他的存在,家里的人也在村里有一些面子,这禹雅林才敢每天无所事事。
在这家里最不被待见的就是禹矛,其次就是禹怜儿了。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这对孙柳儿说就是个赔钱货。所以,家里的活儿也多是她干,还要下地劳作。只是为了面子名声,还要装作对他好的样子。
而老大家的周氏,自从娶了回来后,肚子就没过动静,所以苦力组就又加了个周氏。
只是一年前,禹矛回来了,所以现在的粗重活都是禹矛在干。
其他人不知道。禹怜儿倒是挺敬佩自己的二哥的。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可自从二哥回来后,自己干的活都少了很多。而且二哥虽然很吓人,但是二哥厉害啊,一个人可以打一头野猪呢。
现在二哥要走了,自己还有些不舍,所以孙柳儿在骂禹矛的时候,虽然自己没有在吃饭,但也不愿意违心骂二哥。
孙柳儿见没人理会自己,只好一个人憋着气,嘴里骂骂咧咧的嘀咕着。禹清看那盘子里没肉了,咂嘴说:“你管他那么多,你下次去舀回来不久行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一想到自己的米进了他人的肚子,孙柳儿心里就是不舒服。
而且刚刚看到大夫从大门进来,多半是那个病鬼出了事。不知道醒了还是死了。真是晦气,且大夫出诊是要收钱的。那禹矛肯定给那病鬼花钱了。死都要死了,还花钱。之前看禹矛给掏钱买人参的时候,孙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总感觉是用的自己的钱,剜的自己的肉。
现在看到禹矛又花钱,更是窝火,恨不得把禹矛脱个精!光,看看对方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
禹矛做好了粥,熄了火,给安梓端过去。
推开门看到安梓已经睡熟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对方。想了想还是还是把安梓叫醒了。垫一点肚子总比半夜起来饿的好。
安梓睡的正好,被喊醒后,还有些起床气。皱着眉头迷迷糊糊的。“你干嘛呀。”
看着安梓慢吞吞的起身,单手揉着眼睛,眼里的水汽还未散去。小脸红红的,全身都透着一种我好想睡觉,你好烦的气息。禹矛突然觉得刚刚心脏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不痛,反而觉得很愉悦,还有些刺激。
要是安梓知道对方的感觉,他可能只会呵呵。兄弟,你这是被电了······
禹矛虽然有些享受这个感觉,但是毕竟自己从未有过,有些不解。面色略沉,蹙着眉。而这在安梓看来就是对方生气了。
真是莫名其妙,把我叫醒又对我发火,这人不会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吃点粥再睡。”
额,原来是叫自己喝粥啊。不好意思错怪了。
“谢谢。”
安梓双手接过,慢慢喝了起来。粥已经不烫了,再说自己在这里躺了几天,也确实有点饿了,不到几口就喝完了。
还有点饿。
安梓喝完后,还没把碗放下就被禹矛接了过去,禹矛到门边的柜子上又给安梓盛了一碗。端给安梓。
又是煮饭,又是盛饭的,搞的安梓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过碗,问禹矛:“你吃了没有?”
“没有。”顿了一下“你吃了之后我再吃。”
喂~你这样让我更不好意思了。安梓偏头将碗递到禹矛面前。
禹矛有些不悦。“你先吃。”
安梓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把碗举着:敌不动我不动。
禹矛也不开口,就这么看着安梓,两人都不动。安梓也是个倔的,说不吃就不吃。
最后禹矛还是给接了过去,也是看安梓的手都有点发抖了再不接可能就洒在床上了。
要是禹矛再不接,安梓也觉得自己的手就要废了。这才几分钟啊,这小弱鸡身材可真是要了我老命了。
禹矛接过就喝了一口,安梓见状还想让对方多吃一些,“你怎么就只喝一口啊?再······”还没说完,禹矛就把碗给安梓看了看。
······好的,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一口就是一碗。
“咳咳,你多吃点。”
“嗯,等你吃了。”
咱们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争吗······啊!拜托你不要那么倔的看着我啊,我吃了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