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处不相逢
覃玉成对着紧闭的房门愣了好一会儿才迈开脚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回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覃玉成和陈荣华应邀来参加一个老板的生日宴,陈荣华一个劲儿地被人劝酒,覃玉成见他力有不逮就替他挡了一阵,谁知后来越喝越多,他感觉自己快要醉了就赶紧找了个机会溜了。
他本来是想赶紧回去的,谁知走到前台他就脚下一软,差点儿摔了一跤,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回去了,于是开了个房间,拿到房卡就一步三恍地往客房走去。
他眼前越来越模糊,之前也根本没听前台小姐报的房号,只大概瞄了一眼,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就拿出房卡开门。他视线不定,试了好几次房卡都没插进去,他难受的伸手去撑房门,谁知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覃玉成差点儿就直接摔到了地上,他来不及思考哪里不对,只跌跌撞撞地摸到床就倒了下去。
之后他感觉越来越热,直到怀里钻进了一个让他舒服的凉爽的物什......
现在想来,哪有什么凉爽的物什,分明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覃玉成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夜情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伸手捂了一把脸,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脑中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刚刚那张愤怒至极的俊脸来。
他是喜欢男人没错,现在没对象也是事实,可是就这样莫名其妙跟人滚了床单,他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而且照那个情形来看,还是他压了别人,也难怪被人家呼了一巴掌,他当时以为那巴掌是会呼到他脸上的,没想到只是呼到手背上。
覃玉成摇了摇昏沉发木的脑子,努力回想昨晚上的情形,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他酒量其实很不错,常年在外面混,别的不行,酒量还是练的不错的,否则他也不会自不量力地替别人挡酒。可是昨晚他替陈荣华喝的酒其实并不多,根本不足以让他醉到连路都走不稳,而且那个感觉也不是单纯的醉酒。
覃玉成目光闪了闪,掏出手机给陈荣华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昨天晚上安然无恙地离开后,他心里有了模糊的猜测。不过,他还是决定亲自去证实一下,于是开车前往陈荣华的住处。
......
肖俊容将人赶出去后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浴室洗漱,冰凉的水浇在脸上才让他清醒了许多,谁知一抬头就看见了自己耳根处的红痕,他咬着牙闭了闭眼睛,而后重重一拳捶在了墙上。
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先失恋再失业,现在还失身,肖俊容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遭遇了。
当他再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时,他却自心底生出了一丝奇异的报复的快意。
陈景明可以喜欢别人,可以跟别人在一起,那他为什么就不行?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傻傻地守着那份感情?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除了证明他是个感情的失败者,再无任何意义。
而且,他不能因为自己受伤,就变成了和陈景明一样的人,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感情的侮辱。
最后,肖俊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当这是自己的磨难吧,希望自己经历了这些磨难后可以否极泰来。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接受,让自己好过点儿外,也没其他办法了不是吗?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他是个男人,也喜欢男人,就当做了个春梦,醒来了无痕吧,
肖俊容洗漱收拾完毕后就打算给刘瑞安打个电话过去,谁知刚拿起手机刘瑞安就打过来了。
“喂,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刘瑞安开口问。
肖俊容揉了揉眉心,很想说实在糟糕的很,但这种事哪说的出口,况且他也不想回忆,于是嘶哑着声音回答道,“还行。”
刘瑞安听他语带疲惫,以为是昨晚醉酒的后遗症,也没太在意,笑了笑说:“那就好,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你跟我一起先去公司看看。”
肖俊容说:“你不用来接我,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刘瑞安说什么也要亲自来接,肖俊容拗不过他,这会儿也没力气跟他争辩,只好接受他的好意。
打完电话,肖俊容刚一回头,就看见了乱糟糟的床,昨晚模糊的记忆又肆无忌惮地跳了出来,他皱着眉头盯着床看了好一会儿,毫不犹豫地转身下楼,去前台换了个房间。
他现在真是无法直视那张床,更没法在那个房间里再待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肖俊容早早地就起床洗漱收拾,他不喜欢迟到,也不喜欢等待。
刘瑞安接他的时候连他的行李一起搬到了车上,因为刘瑞安打算先带他去公司看看,然后直接送他去住的地方。
到了公司,刘瑞安带肖俊容去了他的办公室,一边亲自动手煮茶一边跟肖俊容介绍公司的情况。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接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肖俊容听见开门声,下意识转头去看,然后就愣住了。
这个人,不就是那天晚上跟他那什么的男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瑞安没发现肖俊容的异样,高兴地朝男人招呼道,“快来快来,我刚泡的茶。”
男人走过来伸手接了刘瑞安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后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肖俊容此时脸色十分古怪,偏偏还不能在刘瑞安面前表现出来,也是忍的十分辛苦。
刘瑞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特别热情地跟男人说:“诶,你来得正好,刚好给你介绍一下我兄弟,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以后就是咱们公司的设计师了,他叫肖俊容,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覃玉成挑了挑眉,第一个想法是,确实很帅。
第二个想法是,原来他叫肖俊容啊。
肖俊容觉得十分不自在,正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一只宽大厚实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而后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你好,我叫覃玉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