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乡,共有七个副乡长,再加上还有几个委员,副科级别的干部共有十几人,属于典型的占位的萝卜头多,干事的萝卜兵少的情况。
乡里的那点工作早就被那几个副乡长瓜分了,现在段泽涛来了,他们自然都不愿意从手里把权力分出去,一众班子成员讨论许久,也没讨论出什么来。
刘毅想了想,提议道:“我想最近也没有什么重大工作任务,关于小段乡长的分工,是不是可以等下一阶段再做研究?”
段泽涛听明白了,这等于是要把他晾起来的意思。
其他班子成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发表意见。
钟汉良犹豫了一下,道:“段乡长,你要是没有意见,就趁这段时间先熟悉下乡里的环境吧。”
段泽涛知道自己初来乍到,肯定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就点点头道:“钟书记,我服从组织安排。”
钟汉良的表情一松,道:“那好,就这么定了。”
本来按惯例,新来了同事乡里主要领导是要聚餐表示一下欢迎的,但无论是钟汉良还是刘毅都仿佛忘了这事一般,开完会就匆匆宣布散会走了。
花了几天时间,对乡里的工作有了基本了解后,段泽涛决定下乡去实地调研,不过整个乡政府就只有两台吉普车,钟汉良用了一台,刘毅用了一台,段泽涛下去就只能骑自行车。
上林乡虽然贫穷落后,但风景却很好,山清水秀,秀丽的曲江蜿蜒而过,宛如仙境一般。
他先到了最近的上河村,这里漫山遍野都种满了柑橘树,树上结满了金黄色的柑橘,看着倒是十分壮观喜人。
段泽涛见前面有位老农正带着一位姑娘正在采摘柑橘,就快步走了过去。
那老农满脸皱纹,满脸愁苦,背有些驼,倒是他旁边的姑娘长得十分秀丽,虽然穿的是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老乡,收成不错啊!”段泽涛一边打着招呼,一边递了一根烟过去。那老农不认识段泽涛,还以为是城里的大学生放假来乡下玩的,接过烟叹了口气道:“不错什么啊,现在柑橘只卖5分钱一斤,还不够我当初买树苗和农药钱的呢,本来我家文秀争气,考上了省城的大学,还指着今年柑橘丰收卖个好价钱,送我家文秀上大学的,这下子是不成了,唉……”老农说着抹起了眼泪。
那叫文秀的姑娘扯了一下她爹的袖子道:“爹,你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上大学没什么的,我出去打工挣了钱还能给你补贴家用。”说着她的眼圈也红了。
这事情段泽涛也听说过,原来在上一任的乡长在任的时候,为了让老百姓脱贫致富,就号召大家一起种柑橘,还每个村压了任务指标,于是各个村都种起了柑橘。
今年柑橘大丰收了,这本是好事,但因为今年柑橘销售行情不好,上林乡的交通状况又差,来收购柑橘的采购商把价钱压得很低,连采摘柑橘的人工钱都不够,许多农户还指着卖柑橘的钱送孩子上学呢,一下子都愁翻了。
段泽涛将这件事记下,看向这个叫文秀的姑娘,问道:“哦,你考上的是什么大学啊?”
李文秀俏脸一红,不知怎的,面前这个英俊的年轻小伙让她心慌不已,小声答道:“江南大学!”
“那我们是校友了,我就是江南大学毕业的,上大学时是很难得的机会,你不要轻言放弃啊,像你们这样的情况,政府是不会不管的!”段泽涛认真地说道。
“别提政府了,当初要我们种柑橘的时候说得千好万好,现在不知到哪里去了……”那老农气愤道。
“爹!”李文秀连忙扯了扯她爹的衣袖,不让他再说下去。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声:“小段乡长,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下来也不招呼一声啊!”
来的正是上河村的村支书李大福,段泽涛刚上任的时候,下面各个村的村干部也都来拜访过他。
那老农一听眼前这个比他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竟然是一乡之长,吓得立刻慌了神,立刻要给他下跪:“你……你是乡长!乡长,都怪我这张嘴,我刚才全是瞎说的,您可别见怪……”
李文秀也大吃了一惊,连忙扯住他爹,看向段泽涛的眼神满是乞求之意:“段乡长,我爹刚才不是有心的,您要怪就怪我好,我爹都是为我的事急得才口不择言的……”
李大福不知道那老农到底跟段泽涛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慌了神,把眼一瞪,怒道:“好你个李老三,你又满嘴跑马是不是,还不快跟领导道歉……”
段泽涛连忙扯住李大福,和颜悦色道:“老乡,你没有说错,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让乡亲们受苦了,你放心,政府肯定不会不管你们的!”
李老三带着女儿惴惴不安地走了,李大福拉着段泽涛道:“段乡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村里刚打了一头野猪,我让他们再到河里网上几条鱼,我们好好打顿牙祭!”
段泽涛拗不过,只得跟着他来到村部,村干部们见到段泽涛到来都纷纷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村里打到野猪是全村人的喜事,平时生活苦,桌上难得见到荤菜,村里人就都聚到了一起,有的帮着收拾野猪,有的张罗着摆桌子碗筷。
段泽涛见到这温馨的一幕十分感慨,一边和李大福谈笑着,一边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李老三和李文秀也来了,看向段泽涛的眼神有些怯怯的,段泽涛主动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李大福以为段泽涛是看上了有几分姿色的李文秀,吃饭的时候就把李老三和李文秀也叫到了他们那一桌。
饭菜很快弄好了,酒是野果酿的果酒,李大福给段泽涛倒了一碗酒,端起来向段泽涛敬酒道:“段乡长,你能到我们上河村来,那是看得起我们上河村,我敬你一碗,我先干了!”
段泽涛也只好陪他干了,他指着李文秀问道:“村里像她这样的情况多不多,有多少户是因为柑橘卖不好,孩子上不了学的?”
李大福见段泽涛对李文秀特别上心,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神神秘秘地笑道:“文秀是我们村里的村花,读书那也是头一份,今年考上了大学却上不了,要说今年这柑橘可真把我们害苦了,当初买树苗农药,好多人是借了债的,现在价钱卖不好,别说孩子们上不了学,就是吃饭都成问题啊!
可有什么办法呢,都是命啊!我们现在也就是希望乡里拨救济款的时候优先考虑一下我们村,文秀,还不快给段乡长敬酒,咱们村的救济款可就要看你和段乡长这酒能不能喝好了!”
李文秀咬了咬牙,端起酒道:“段乡长,我敬你,今天白天我爸说错了话,你大人有大量,喝了这碗酒就当没听到好吗?”
段泽涛听了李大福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脸一沉,把酒放下来道:“这酒我不能喝,李支书,我要说句不中听的话了,你这种等靠要的思想要不得,救济款救得了一时,不能救一世,不然要我们这些党员干部干什么,群众有困难,我们应该站出来,带领他们发家致富才是硬道理!”
李大福心里不以为然,心想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说大道理谁不会啊,你把酒一喝嘴一抹走了,我们怎么办,喝西北风去啊,看来还是火候不够,晚上还要下点猛料,嘴上却连连道歉道:“是,是,段乡长批评得对,我觉悟低,没水平,我先干为净!”
接着几个村干部轮番上阵,这些家伙全是酒桶子,段泽涛虽酒量不错,却也被灌得酩酊大醉,人事不醒,当晚就在上河村住下了。
迷迷糊糊中只觉口干得厉害,眼皮却重得跟加了铁一样睁不开,朦胧中感到有个人影摸了进来,在床头站了好一会儿,就开始脱衣服,掀开被子竟赤条条地钻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