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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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不知道看了多久,潮悬不知不觉就已经睡着了,脖子靠在沙发座上,文艺片的音乐声根本就打扰不到他高质量的睡眠。
莫时看着他安然的睡颜,突然有点担心他明天早上会不会落枕。
但莫时见他睡得这么香,又不敢把他带上床却打搅他,只好轻手轻脚地将他身边还神采奕奕的白进停抱走,可能是因为今天没有溜它,导致它十分兴奋。
等安抚白进停睡着了,莫时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完了。”他一拍脑袋,潮悬好像没有给他安排住处吧?那他睡哪?何况直接找一间房睡的做法十分不礼貌。
万一潮悬十分注重这一点,不给他支付假扮男朋友的钱怎么办!
莫时叹了口气,向室内环视一圈,也没见睡哪合适,唯二可以睡的只有躺了个那么大潮悬的沙发和地板了。
他默默无语,他宁愿睡地板也不想和潮悬在狭小的沙发上拥挤一晚上!
再说了,说不定晚上他们俩谁翻个身,睡在外边的人都会滚到地上,然后狼狈地站起来,第二天说不定就感冒了。
他扯过潮悬沙发上的亚麻布,尽量不惊动他,然后给自己搭了个临时居住所,还是没有枕头的简略版,熟练地躺下了。
莫时早年间习惯了居住在狭小封闭的房间,所以睡这种坚硬的地板丝毫不会有普通人那种酸痛得要死的感觉,顶多第二天酸个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退化,莫时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call。
他意识朦朦胧胧,不一会儿就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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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悬被莫时定的闹钟惊醒了。
他现在有点不爽,脖子好痛,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还被吵醒。
潮悬是个起床气很大的精致boy,每次只有有人喊他起床,他都会用杀气腾腾的眼神将人“千刀万剐”。
不过潮悬自己有一套独特的生物钟,他每天都能准时起床,从不拖拉,也不早起,自谓是按时按点的好宝宝。
莫时的闹钟是清晨5点半,一般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去招揽顾客了,而潮悬则什么都不顾地睡得正香。
他几次想关掉莫时的闹钟,可谁知道还需要解锁密码,无奈之下的潮悬只好向安安稳稳,丝毫不动的莫时投去目光,然后大步跨去打算摇醒他。
莫时睡觉会睡得很熟,虽说没有起床气,但任凭你怎么摇他,他都会坚韧不拔地纹丝不动。
除了呼吸平稳心脏还跳,简直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关于这一点潮悬就很气。
最终化成一座僵石的潮悬望着窗外刚刚泛起鱼肚白,感觉此刻十分适合抽一只事后烟。
但是潮悬宝宝并不抽烟,一点霸总气势都没有,顶多算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等到第三个连续不断的催命符响起,莫时终于翻了个身,被自己订好的闹钟惊醒了,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并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他睡得不是特别好,晚上有点凉,但不至于透过心骨。他瑟瑟发抖,有意识却神奇地没有醒来。
这属于是人体被开发的一项没什么用的功能。
他抬起头,看着潮悬的背影,他感叹少爷竟然能这么早起床,给他树立了一个好榜样。也是一种让人敬佩的精神了。
虽然不知道他大早上蹲坐在沙发上看窗外是一种什么行为。
莫时还在感叹潮悬的精神,可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的潮悬第一句话就是:“莫时,把你的闹钟关了。”
莫时看见他满脸黑线,搭配上他咬牙切齿的话语,感觉潮悬的眼神马上就要化作实体冲过来打爆自己的脑袋了。
好可怕,莫时内心感慨。
“好嘞。”莫时赶忙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将自己定了五个连续时间的闹钟关了。
潮悬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恼人的铃声终于没了,他全身酸痛,也懒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又扑倒在沙发上,等着睡意降临。
可刚被吵醒的莫时可睡不着,今天有金主了,不用像以前那样招揽生意,他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莫时又看了看时间:清晨5:40,正好合适与老大爷一起下去买早点。
行吧,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用武之地,除了假扮男朋友的事还在试用期。
既然是男朋友,那下去买个早点好像很正常吧?
当莫时戴上自己那顶炫酷又低调的黑色帽子走下楼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潮悬每天吃什么,吃什么口味的。
他对他一概不知。
算了,那就按潮黎的买。
潮黎喜欢的口味莫时都知道,他喜欢甜口的,每次莫时串教室假装路过他的桌洞都能看到一大把糖放在里面。
是草莓味的薄荷糖,看起来就和潮黎的外表不相符合,他是张扬狂放的,像是青柠在冷水中炸开,酸涩又有点冰冷。
莫时不太喜欢糖,却又想尝试一下暗恋对象的口味。
于是,在某一天教室里空荡荡的时候,莫时悄悄地伸出一只手往潮黎桌洞里摸。
他不太贪心,摸出来两颗糖,包装得很好看。
莫时像做贼一样连忙跑出教室,心里却美滋滋的,拆开了一枚就往嘴里扔。
糖在莫时的嘴里融化,甜腻腻的,一层草莓酱包裹在外层,他咬了一口,发现里面是薄荷味的夹心。
薄荷提神醒脑,差点冲得莫时原地跳起来升仙。
这辈子没被这么辣过的莫时将口中的薄荷糖吐出来,他实在没想到潮黎这么烈。
莫时来到洗手间看着这枚糖顺着水流冲走,本来有点惋惜,但想到自己口袋里还有一枚,他又有点小得意。
而背着书包一走了之的莫时不知道的是,潮黎每天都会数数桌洞里的糖。
当潮黎第二天到自己位置上,仔细地数了数自己视若珍宝的草莓薄荷糖,发现少了两颗。
他苦恼地往桌子上戳了个洞。
记录一下不开心的早晨。
莫时会过神来,他走出小区,却看不见一家早餐店。
这就是方圆百里草木不生吗?
他七扭八拐,朝之前遇见鱼什的小卖部走去,上回看见他吃色泽金黄的鸡蛋面,也许那里会卖早餐。
店里空荡荡的,生意冷清地厉害,只有老板和几只进进出出的猫存在。
老板抽着一只雪茄烟,吞云吐雾,白烟笼罩着他,和旁边热气腾腾的泡面生出的烟混杂在一起,整个人不似真切,但又有浓厚的烟火气息。
莫时走进店里,踏步声惊走了一只跳过去的猫,它龇牙咧嘴,向莫时恶狠狠地‘喵’了一声,但老板却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莫时。
直到莫时扣响了他面前的玻璃柜台,他才猛然回过神,有点不悦地抬头:“年轻人,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找你要点吃的啊。”莫时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莫时可是很记仇的,上回老板叫他‘小朋友’,这次一定要报复回来。
“一边去,我这可是正经的超市,又不卖早点。”老板满脸皱纹,哼了一声,嘴里念念有词:“把我当什么人。”
莫时笑了,在老板准备再吸一口时,冷不防地从他嘴里夺走那有些粗糙干燥的雪茄。
他巧妙地握住烟头和尾部的中心位置,用了点巧劲,可能是面前的人老了,以至于莫时可以顺利无阻地取下来。
老板本来顺畅地要将烟圈吐出来,现在被他这么一抢,猛然咳嗽了起来,扶着自己的喉咙死死地瞪着莫时。
莫时就差没捂住肚子笑到爆炸,他也不怕正在燃烧冒烟的雪茄烫手,就像学生时代上课转笔一样将雪茄转了起来。
莫时这人可能有点东西在手上就会忍不住转起来。雪茄在空中成了个风火轮,火焰在舞蹈,愣是没被带起来的风吹灭。
老板看得一惊一乍,他不怎么苍老的面孔涨红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上一次见他还以为是个纯良的高中生。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老板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给我,这可是古巴产的,你知道有多贵吗?!”他眼看着莫时就要把雪茄扔出去,低沉着声音。
一说到钱莫时立马就老实了,他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将还在冒烟圈的雪茄递给老板,一副乖巧无害的姿态。
然后拖长了调子:“您这,真不卖早点呢?”
老板冷哼一声,小心翼翼地侍弄他宝贵的雪茄,没好气地回答道:“不卖。”
“那哪有卖早餐的?您就......”莫时带着点讨好的语气,他再不进食这辈子就别想活了。
“没有!”老板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听后莫时就一屁股坐在了老板面前的玻璃柜台上,胡搅蛮缠地耍无赖:“您要是不告诉我,这桌上的泡面我可就吃啦。”
莫时早期就做惯了这种事,不过后来被人轰了几拳,进了几次局子就改邪归正了。
他盯着那桶还没吃过的泡面,不知道会不会有烟味,他有些嫌弃地皱皱眉。
但也不是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