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翻阅了十分钟，眉头紧紧皱着。
不得不说。
这方全的确聪明。
首先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既然要私奔，为何以这种消失的方式离开，最后还在负一楼停车场露出破绽?
因为如果不露出破绽，那么凭空消失一事，会直接定性为刑事案件!
但是，经过对他家的排查后，警方选择相信了监控里的身影就是李燕。
也就是说，第一案发现场很有可能并不是在他家中!
可当时谁能想到会是一桩精心策划的谋杀案，过去了那么多天，这方全肯定早已将案发地打扫干净。
否则也不会这么嚣张，敢主动询问案件进度。
当然，就算现在升级案件，开始大力排查，也可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只不过需要时间。
而宁凡打算的是，是一击必杀!
直接让他全部交代干净!
同时，他脑海里浮起一个很大胆的念头。
“林警官，请问还需要多久?”
方全微笑着问道。
眼神深处却有着一丝冷漠。
“我下午还有课，而且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信息全都说了好几遍，已经没有新的补充了。”
“别急，你等我找个东西。”
宁凡继续翻阅着档案，不知在找些什么。
方全神情掠过一丝不耐烦。
殊不知，这是宁凡故意为之。
自己越示弱，方全就越放松!
“找到了。”
宁凡抽出一张小区平面图，放在桌子上，双手合拢，紧盯着方全。
“方先生，您确定监控里一闪而过的身影是您妻子吗?”
方全瞳孔微微骤缩，脱口而出道：“对啊，肯定是她!”
他在撒谎!
自己提问的瞬间，方全面部肌肉紧绷，眼神下意识避开。
“那你是如何确定的呢?”
“嗯...因为她那身衣服是限量款，是我买的，头发颜色也对，虽然我看不清脸，这么多年的夫妻还是有些直觉的。”
方全也很快平复了下来，回答得滴水不漏。
“怎么了吗林警官，是有什么问题吗?”
宁凡双眼微眯，沉声道：“方先生，你觉得你妻子现在是离开了小区呢，还是还在小区里面?”
方全愣了下，立即道：“当然已经离开了啊，监控都拍到了!”
撒谎!
说话时，眨眼次数频繁，语气加重只为强调!
果然还在小区里面。
宁凡沉声道：“那如果监控里的身影，是有人故意假扮呢?”
如他所料，方全的表情再度变化，双腿回拢，身体下意识绷直，看样子是紧张焦虑了。
方全佯装不解道：“林警官，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人假扮我妻子呢?”
“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李燕还在小区里面!”
“因为，他害怕自己杀人的败露!”
“我说的没错吧?方全。”
啪!
宁凡起身，猛地拍桌。
“李燕根本就没有失踪，而是被你杀害藏在小区里面了是不是!”
审讯室房间外。
李望以及陆远一众刑警正目睹着一切。
看见这一幕。
陆远怒道：“老李，这宁凡不是在胡闹吗!”
案件性质还未确定的情况下，林远这一举动属于严重违反规定!
“我们都排查过方全，家里又没异样，排除了嫌疑!”
“万一这案子真是俩夫妻的事，你们整个治安大队都会被起诉!”
“到时候在群众眼里，只会认为咱们警察只会靠主观臆测，随意抓人，影响警队声誉!”
李望也是一脸懵逼。
完全没想到宁凡一上来就摊牌。
他想了想，道：“老陆你先别着急，这小子可不是冲动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要真弄错了我替你扛下这雷。”
陆远没好气道：“滚蛋，你丫就知道护短。”
审讯室内。
方全没有半点惊慌，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反而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怒道：“林警官，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堂堂一个人民教师，会残忍到杀害结婚十多年的妻子吗!”
“这属于诽谤，是在严重践踏我的人格，你们警队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方全面红耳赤的咆哮着，仿佛像一个受害者般。
宁凡嘴角冷笑。
并未回应，而是话锋一转。
“李燕的尸体藏在小区哪个方向?东边?西边?南...”
方全怒然起身：“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污蔑我!我要求见你的领导，我要投诉你!”
宁凡眼神一眯。
“看来在南边，是在单元楼，还是花园，还是垃圾回收场，还是化粪池?”
“够了!我警告你姓林的，别以为自己是警察就能随便逼供，我有权利不说话!”
宁凡冷冷道：“小区南边的化粪池，是你的藏尸地吧。”
这一次。
方全顿了一下，眼神深处出现了一抹惊慌。
宁凡见状，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可是拥有心理学精通的技能，能利用各种可能测试来嫌疑人面部肌肉，情绪反应等等。
哪怕再撒谎成性，潜意识的动作，语气，眼神，就连面部肌肉都是无法控制的，都能辨别得出言语真假。
除非演技逼真得不行，否则根本无法欺骗宁凡的眼神。
方全咬牙切齿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你杀人的地点是在小区内，还是小区外?”
宁凡紧紧的盯着方全的眼神。
方全再也忍不住了，砰的一下拍桌，整个审讯室里都充斥着他的怒吼声。
“你说够了没有!”
“身为警察，不去找真正的犯人，反倒在这对受害者胡诌黑白!”
“而且还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污蔑他人，你配当警察吗!”
宁凡没再说话。
方全以为他害怕了，正要松口气。
忽然，他看见宁凡上扬的嘴角。
古怪十足。
方全心里咯噔一下。
宁凡寒声道：“谁说我没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