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奥斯维德依旧懒洋洋地，“找到神之泪就行了。”

泽维尔歪着头仔细研究了一下对方的表情，凭直觉感觉事情似乎并不会很简单，只好问道，“神之泪又是什么?”

奥斯维德却伸了个懒腰，长腿一迈，从蔷薇满布的石台上起来，泽维尔这才注意到奥斯维德十分高大，以他现在的身高只能到对方的肩头，他羡慕的看着对方那样伟岸的身躯。

“你会知道的，不过神之泪应该藏在教廷深处，想要得到并不会那么容易。”

泽维尔点了点头，知道这事多半也不在一朝一夕，抬头看了看城堡开放的天顶，发现繁星不知不觉被遮蔽，月光也暗淡了下去，天快要亮了。

“你是不是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传说血族惧怕日光，阳光可能会令你们灰飞烟灭?”泽维尔看向奥斯维德有些探究的问道。

奥斯维德无所谓地环视周围，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已经有些破碎的礼服，“日光会给我带来温度，我爱它!不过天不天亮的并不重要，清洁一下，再换一身体面的衣服却迫在眉睫。”

泽维尔惊讶于这个吸血鬼的洁癖属性，也跟着身后起身，但是他还没站稳就要摔倒。

毫无疑问，被吸了过多的血让他更加虚弱。倒下的前一秒泽维尔还在腹诽对方的过分行径，下一秒就落入腹诽对象的冰冷怀抱。

奥斯维德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中散发着一点金色的光，他把泽维尔打横抱了起来，“你太弱了，泽维尔，如果你把自己摔的头破血流，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泽维尔咬牙，揪着奥斯维德胸前的衣物，“我会这么虚弱还不是拜你所赐?!”

“不用太过感谢我，亲爱的，”奥斯维德从容的踢开台阶上的骸骨，“说真的，你的味道很不错，我可不希望你随便就死掉。”

奥斯维德的口气就仿佛在讨论草莓味的冰激凌更好吃一样随意，泽维尔却明白自己在对方心中只是储备粮而已。他非常确定自己被冒犯了，但是在悬殊的实力差距中却没办法反抗，只能恨恨锤了对方两下出气。

然后，他就摸到了一片滑腻的肌肤，他诧异的看去，发现奥斯维德胸口的衣服有一道恐怖的豁口，如今裸露着大片胸膛，显然是那柄金色巨剑刺破导致的。

他不禁想起之前看到的震撼场景，好奇地又摸了摸那里平整的肌肤，“那样深的伤口，竟然已经痊愈了，这就是血族可怕的愈合能力?”

奥斯维德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走下盘旋的石阶，随手拨开被蔷薇覆盖的门洞，在城堡里穿行。

泽维尔很困，但是他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快睡着，于是继续寻找话题，“这里到处都是尸骨，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难道他们和我一样是来寻找圣杯的?”

奥斯维德可能也觉得有些无聊，勉为其难地解释，“很久以前这一片森林都是我的领地，所有的存在平静而有序，”他踩断一柄锈蚀的铁剑，神色冷淡而不屑，“但是总有人想要得到更多，所以就发动了战争。”

“有战争就会有死亡，这些人都是牺牲于战争?”泽维尔抬头看着奥斯维德刀削般的下颌和嶙峋的喉结，突然有些走神的想到，这样外表真得很有男人味。

奥斯维德说起话来胸膛微微震动，没由来的给人很值得依靠的假象，“准确的说是一场掠夺和偷袭。”他黑色的卷发扫过泽维尔的脸颊，蔑视地踢开骸骨，“我的臣民死后会归于尘土，只有那些贪婪的家伙才会留下白骨供岁月鞭笞。”

泽维尔靠在奥斯维德的胸口，那里十分安静，的确没有心跳，“那你会复仇么?”

奥斯维德轻哼了两声却没有回答，泽维尔却被汹涌的睡意淹没，他最终还是撑不住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黑夜，泽维尔发现自己躺在雪白柔软的大床上，周围是华丽的陈设和古老的家具，唯独不见奥斯维德的身影。

房间很大，有直通天花板的书架，宽敞的书桌，还有一些放着奢侈品的置物架，周围的墙壁上则雕刻了古老精致的浮雕。不过最吸引他的还是一个浴池，大小只有两米见方，水波荡漾，看起来清澈见底。

他俯下身发现池子里正咕咚咕咚向外冒着泉水，鞠了一捧喝下去，甘甜的生命之源让他精神一振。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扒掉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跳进了浴池。

当冰凉的泉水浸透全身后，泽维尔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不过这里的一切都是冷的，让他想起了同样冰冷的某人。他趴在池边感觉饿感再度袭来，浑身上下软绵绵地几乎没力气爬上去。

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点戏谑，“你是想溺死自己，然后饿死我吗，泽维尔?”

“你恐怕错了，奥斯维德，在此之前我可能先被饿死，我听说你们不喝死血...”泽维尔同样开起了玩笑，他被放回大床上，奥斯维德甚至没有给他盖上一件床单。

觉得有些冷，他勉强睁开了眼，朦胧中看到奥斯维德站在大床前眼神玩味，“如果你真的要饿死了，不如把身心奉献给我，我来给你初拥，赐予你永生。”

银发的纤细少年躺在床上，不着一缕，五官秀美柔和，比天使还要动人，而此时的他正传达出一种脆弱的美感，仿佛可以被随意掌控，也让奥斯维德心中升起一种囚禁占有的想法。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如果用人格和自由交换还是算了，”泽维尔成功接收到对方眼神中泄露的想法，不禁提醒对方不要只想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么?”

奥斯维德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然后离开，“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等他再次返回的时候，手中端着一个苹果派，虽然已经有些冷了，但是仍旧散发着难以想象的香甜气息。

泽维尔挣扎着起身得从奥斯维德手中接过，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唔，你是不需要吃这个的吧...”泽维尔一边吞咽一边抬头问道。

奥斯维德舔了舔沾着果酱的手指，直勾勾盯着泽维尔，“不需要，你知道我的食物是什么。”他意味深长地摩挲着少年的脖颈。

泽维尔瞪了奥斯维德一眼，决定不在这个他注定讨不到便宜的话题上继续。等他把整个苹果派解决掉，心情也好了不少，“谢谢你为我找来食物，我很好奇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好像是黑巫师家里，”奥斯维德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用这个苹果派引诱过路的行人。”

泽维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有些艰难地问道，“黑巫师做的东西你确定可以吃?”

“别担心，你已经喝过了圣水，那些乱七八糟的黑魔法伤害不到你的。”奥斯维德扔给他一件长袍，“穿上吧，我们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