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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猪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将那扇被封印的木门终于被打开。门上涂满凌乱潦草的血迹,原来的暗黑魔法阵结构已经完全被破坏。

泽维尔看着自己的“杰作”,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凝视带血的指尖,还未凝固的血液正散发着金色的光点。

这是属于他的力量,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一直委曲求全夹缝求生。无论是从风雨飘摇的家族中出离,还是进入无尽森林寻找解决诅咒的方法,甚至尽力稳住奥斯维德与魔共舞,都是在借助外力保全自己,时时刻刻把生存放在第一位。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虽然他只不过是打开了一扇不知道多久没有加固的魔法阵;虽然他跌跌撞撞地尝试了很多次才成功,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自破解困境!血液中微弱的魔法含量,给他带来了希望,如果将来他拥有了更强大的能力,在异界就会过得更加平顺,回去原世界的可能性也就多了几分。

泽维尔满意之余回头看了看那些正在埋头耕种的孩子,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刻叫上他们一起离开。

外面的情况尚且未知,他自己都没有把握逃脱,带着这么一群死气沉沉的呆滞孩子,实在很难说是福是祸。如果他真得能逃出这里,等将来彻底解决了凯洛再回来解救他们也不迟。

打定主意,泽维尔谨慎的进入了那扇小巧的木门。黑暗瞬间将他吞噬,稍走几步就进入了一个通道,他摸索着墙壁前进,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渐渐的,他捕捉到了这条狭长阴暗通道中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伴随着一点诡异是恶臭气息。

泽维尔皱了皱眉,他越深入,那种恶臭就变得越浓烈,无数的猜想涌上心头,但是却都没有事实情况来的震撼。

前方是一处开阔的山洞,顶端吊着几座巨大而且古老的烛台塔,不知道燃烧了多久的粗大蜡烛流成了瀑布的形状,与周围石洞上钟乳状岩石相得益彰。

压抑而且痛苦的喘息回荡其中,引导着泽维尔看到山洞中令人SAN值狂掉的景象。

十几个成年的男女被困在这里,身上没有任何衣物。角落里的一小群人突破人类道德和礼仪,但是剩下的人却大多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混乱不堪。

而在他们旁边,还分布着几只黑色的野猪,同样无精打采,各自三两成群的趴在一起,污泥和排泄物随处可见。

更远处,还有已经腐烂的人类兽类尸体,缭绕着无数虫蝇。山洞里漂浮着的恶臭气味,正是来自于此。

泽维尔面色惨白,险些将晚餐吐出来。这个地方让他充分意识到没有法律道德约束世界的恐怖之处。

在这样一个地方,人和野兽没有区别,但人类的狡猾和贪婪反而会带来比简单的捕猎更残忍恶心的现实。

如果说下药打劫过路人和奴役那些孩子去干活,泽维尔还能勉强用贪婪和生存来解释,看了山洞中的这一幕,他就已经完全颠覆了对于人的认知。原来人真得可以如此邪恶,而凯洛比那堆腐烂的血肉还要让人觉得肮脏!

泽维尔终究还是忍不住,靠着墙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只要一想到凯洛之前在餐桌上谈笑风生地脸孔,他就感觉到一阵生理性地厌恶。

他这边闹出了一点动静,但是那些厮混在一起的人对于其他事情完全没有在意,角落里的野猪难得还保持几分警惕,向他的方向看了几眼,同样没有起身的意思。至于其他人类,对外界的情况根本毫无反应,只剩下麻木。

泽维尔做了好半天的心里建设,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山洞,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锋锐的岩石,上面涂着他的血液,一个歪歪扭扭的攻击法阵刻画在上面,他不确定这到底能不能奏效,但是这是他记忆中仅有的一点关于魔法的知识。

他的目标是山洞另一侧的通道,他从麦田而来,一路上并没有任何岔路,所以想要找到出去的路,他不得不穿越洞窟继续走下去。

泽维尔小心得踏出,靴子踩到碎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有些人注意到了他,但是依旧都没有理会他。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缓缓在其中穿行,越是靠近那些东西和声响他就越是感到窒息。

终于,眼看着他就要进入另一侧的通道,泽维尔眼中充斥着喜悦!但是下一刻,却有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他的衣服!

泽维尔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手中的尖锐石块毫不犹豫地刺向身后。那个抓住他的东西果然松开了力道,泽维尔快速冲进通道中,这才防备地回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个人,一个高大的成年男性,和其他被圈养的人一样没穿任何衣物,但是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很明亮。

这个人仍然保持着清醒。

泽维尔确信这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这样让人绝望的环境也没有摧毁他的意志。

“你是从麦田逃离的孩子。”那个人的声音嘶哑而且低沉,直勾勾地盯着泽维尔,“你会魔法。”

泽维尔感觉自己如同被野兽锁定,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轻轻点了点头,“我被凯洛抓了进来,但我想找到出去的路。”

“我可以带路,”那个人眼神动了动,再次重复,“我可以帮你。”

泽维尔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如果我成功了,我也会救你…你们出去。”

那个人毫不犹豫地越过他,走进漆黑的通道,“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前面有两条变异狼把守,过了那一关你就可以回到凯洛的木屋了,我会替你引开它们,不过后面可能还有些魔法阵。”

这个人条理清晰,泽维尔不禁心生怜悯,“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是森林中的猎户,我的妹妹被凯洛抓来了,我来找她,却也中了她的诡计。妹妹还在麦田受苦,我必须救她出去!”

想到麦田中的情景,泽维尔咬了咬牙,眼神坚定,“我们都别无选择,所以只能全力以赴。”

“你呢,你是怎么来的?你应该有同伴吧。”沉默地走了一会儿,那个人开口问道。

泽维尔没有隐瞒,“我的确有同伴,他…是一位伯爵,凯洛的巫术没有操纵他进入画中,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个人沉吟了片刻,声音中带了点意味不明的同情和惋惜,“那他可能不大妙...”

会吗?那个老妖怪会遭遇解决不了的危险吗?

泽维尔对此深表怀疑,但是他还是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奥斯维德不能出事,回现代的事还得靠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