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房顶
宁大夫人抬起手,看到自己紧握的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拿出手里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几个字“爷求娶方三小姐被拒”。
宁大夫人又有要晕死过去的趋势,这事儿绝不能让他传出去。哎!她这个儿子怎么就不让她省心呢!和君九龄的婚事平静下来这才多久,事隔一年多,好不容易,终于没人再议论这事儿。他二叔父正在给他看吏部尚书曹睿家的女儿,还没告诉他这事儿,他就又闹出事儿来了。
“真不让人省心,哎……”宁大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有和曹家提婚事,要不然她儿子的官路就到头了。
“蜡烛。”她说道。
一个手勤的丫头把烛台举到宁大夫人面前。
宁大夫人把纸条在烛火上燎了一下,小纸条就烧了起来。
宁大夫人往上一抛,看着小纸条在半空中就燃成灰烬落在地上。
“让外面准备三辆马车,两个坐人一个拉货。
让厨房赶紧做一些糕点大饼馍馍,要够十七个人吃用八九天的。
马匹的草料要准备三天的,嗯,到驿站可以换马换料。
跟张管家说,让他找十个身手好的护院跟着我。
跟三弟妹说,让她暂管府中大小诸事。”宁大夫人说着,又指了两个丫头和一个仆妇,说道:“你们三个跟我去京城。”
宁大夫人一连串的吩咐下去,几个仆妇丫头赶紧出去吩咐下头做事。
宁大夫人让人给她更衣,又让丫头收拾几件替换的衣服。她开了箱子,拿了五千两银票和六百两散碎银子,让仆妇带着银子,银票自己贴身放好。
寅时初,三辆大车和十个护院并三个车夫,出了宁家老宅向着京城而去。
……
翌日清晨,天还没有透亮。
陈七让伙计把八扇门扇卸下来四扇,他站在门口往外一看,吓了一跳,门外的地面上积了一尺多高的雪,雪片子如鹅毛般簌簌的飞扬着。陈七把脑袋从棉门帘子边探出门去,往四下里看了看,入目的是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哎,这一夜雪下的!”陈七发出一声悠长的感叹。
“七哥,看什么呢?“赵汉清在陈七背后问道。
陈七头也不回,手在屁股后招呼赵汉清,说道:“快来快来,看这雪下的……”
赵汉清走过来一把掀开棉门帘子,吓的陈七一下就站直了。
赵汉清看到这样的景象也吓了一跳,她几步跑到路中间,站在飞雪中,看着九龄堂的房顶。
陈七被她的举动吓到了,也跑出来看房顶,房顶和地面一样也有一尺多厚的积雪。
“七哥,叫人都上去清除积雪吧。”赵汉清说道,她话语在簌簌的飞雪中显得有些缥缈。
“为什么啊?”陈七不解的问道。
赵汉清脸色凝重的说道:“在我们山里每年都有房子被雪压塌……”
陈七没等赵汉清说完,就窜进里面大声喊:“都起来了……都起来了,都死了吗,快点快点……”
方锦绣从楼上下来,就听见陈七在那里嚎丧,没好气的说:“你嚎什么丧呢?”
陈七没空理会她,继续喊人,几个制药师父披着没穿好的棉袄,就出来了,说:“掌柜的有啥事儿?”
“把棉衣穿上,赶紧的。”陈七说着就让伙计去搬梯子拿扫帚,指挥他们上梯子扫雪,他说道:“对,先扫檐子上的,你,个子小你上去,慢着点……”
方锦绣和赵汉清站在雪里,看着陈七在那里指挥着伙计跟制药师父,清除大堂上的积雪。
方锦绣问道:“汉清,他这是干嘛?”
“雪下的太大,一两天看来是晴不了,雪太厚会把房顶压塌的。”赵汉清说道。
“哦。”方锦绣发出一个长长的音节,她说道:“汉清,你挺厉害啊!比我懂得多了一点嘛。”
赵汉清的嘴角撇了撇没说话。
雪本来就下的很大了,被陈七他们扫下来的雪一参和进来,九龄堂前就成了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了。
方锦绣和赵汉清顶着满头满脸一身的雪,进到屋里,连蹦踏带拍打好一会儿才把一身的雪弄掉,好在天冷,雪还是雪,没有化成水,衣服也还是干的。
方锦绣说道:“走,给他们熬姜糖水去。”
姜糖水熬起来并不费事儿,没过多久就熬了一大锅。
……
隔着一条街的一个茶楼顶层的一个雅间里,金十八看着隐没在雪雾中的九龄堂,七八个人在房上房下一通忙乎,弄得半条街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金十八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啊,你们说是不?”
两个手下赶忙应“是”。
“是个屁。”金十八爆了一句粗口。
“你们就会说是吗?你们知道他们这是做什么吗?就知道是是是……你,去弄明白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金十八说道,
“是。”一个手下应了,就跑出茶楼。
陆云旗把他派到这里盯九龄堂已经有小一年了,每天就看着进出九龄堂的人,然后找有用的记下来再上报给陆云旗。
这小一年里,他就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事,所以也就没去到陆云旗那里找晦气,他觉得今天可以向陆云旗汇报一下工作了,也对这一年的监视做一个总结。
……
经过半个多时辰清扫,终于把大堂,药房,仓房,伙计和制药师傅的住房上的雪扫下来了。就剩方锦绣和赵汉清住的小楼上的雪了。
等他们都下来的空挡,方锦绣喊住他们让他们进屋里喝口热水再扫。
八九个雪人进了屋一阵的拍打,屋里好似也下了一场雪似得,雪花翻飞一片的狼藉。
方锦绣和赵汉清跟两个丫头,端着热气腾腾的姜糖水进来,“快趁热喝,暖暖身子。”方锦绣说道。
陈七从方锦绣手上接过碗,咕咚咕咚几口就把一碗热水喝进肚里。
方锦绣瞪着他,说道:“咋不烫死你呢,用的着这么急吗?”
“能不急吗,就你那屋的椽子细,不结实。”陈七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弄那里?”赵汉清问道。
陈七说道:“你们的塌了再盖就是了,铺子要是塌下来,那损失可就大了。”
“陈七……”方锦绣说道:“不能光咱们一家除雪,要把周围的都喊起来,要不万一出了事就成仇人了。”
“对对对……”陈七赶紧叫两个伙计去把四邻的人都叫出来。
冬天天亮的晚,起的也就晚了,天寒地冻的都窝在被子里睡觉,被人喊起来出来一看也都吓了一跳。听说要清除屋顶上的积雪防止塌房,都连声说:“对对对。”各自叫起自家人上房除雪。
一时间整条街都动起来了,呼喝声此起彼伏的传出去,没多大会儿,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都动了。
……
“金爷,我们要不也上房扫雪?”一个手下说道。
“扫个屁,要去你去……”
话还没说完,就听头上噼啪作响,“轰”的一声,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