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礼节
此时白衣人的面上蒙了一块面纱,一看就是衣服上临时扯下来的。
白衣人手持乌金古扇,和宫榆一起围在郑青凡外围对战黑衣人,几个回合,黑衣人就死了大半。
暗卫围着郑青凡,没有再出手,只是严密的保护郑青凡。
宫榆放下手中的长剑,白衣人手中的乌金古扇脱手而出,飞出去一圈,剩下的黑衣人便全部毙命。
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郑青凡的身上还挂着血,脸上也沾染了不少。
白衣人回头看了一眼郑青凡,脚尖一点,消失在了桃林中,郑青凡只看到他狭长的眼眸和斜入云鬓的眉。
掌柜打开驿站的门,和赵大人带的使臣跪了一地,宫榆一挥,抖尽剑上的血,转头对郑青凡说:“公子请。”
卫袖站在驿站的大堂中,见郑青凡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公子可曾受伤?”
“没有,重新准备水吧,我洗洗。”
之前的房间都是血迹,掌柜为郑青凡重新换了一间,郑青凡梳洗之后便安心睡下了。
今晚已经来过一批,应该不会再来了。
宫榆洗了把脸,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郑青凡门前,靠着墙壁睡了。
暗卫确定不会再有人之后,又退回了桃林之中。
郑青凡坐在床上,拿着那支发簪,想着那个一直跟着的白衣人好宫榆应该是一路,心里的担心少了许多。
这一夜恶战,宫榆带来的士兵已经战死大半,先前浩浩荡荡的几桌人,只剩下从懿京出来的,加上宫榆和寥寥介个士兵。
一早,大堂已经重新恢复了干净的模样,郑青凡随便喝了两口粥,便放下了。
这一夜死的人,全都是为了自己,郑青凡先前的惆怅又重新升了起来。
宫榆身上的铠甲还带着血,郑青凡知道他昨晚一直都在门口。
“王爷辛苦了。”
“公子客气,我们尽早出发吧。”
“好。”
从头到尾,宫榆都没问昨晚袭击的是什么人,郑青凡也未曾说。
马车重新出发,一共两辆马车加宫榆的马,离开驿站上了官道。
白衣人一直不远不近跟在马车后边,踏着树梢和乱石一直跟到关南城中。
长生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城中最好的客栈,郑青凡一推开窗便可以看到关南城的全貌。
关南是长生的边城,和勿城一样,看上去颇为荒芜,甚至有些长生及其重视的神像看上去也年久失修,失去了原本的样貌。
夕阳刚落,关南城笼罩在余晖之中,似是蒙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
郑青凡立于窗前,没再见到之前的白衣人,心中很是疑惑,那人究竟是谁。
自勿城开始,那人似乎就一直跟着,未乘马车,未骑马,就这样以轻功一直若隐若现的跟着。
和亲的人居然是长生的神侍,神侍是何人,连宫榆对他也很是恭敬,郑青凡越发觉得长生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以往郑青凡因着自己父亲的缘故,很少外出走动,以免招惹是非,现在乍逢陌生之地,郑青凡发现自己即便读了再多的书,也抵不过这世间的变幻莫测。
卫袖领着两位嬷嬷到了郑青凡房门口,轻扣房门。
郑青凡收回思绪,将窗子关上,轻声道:“进来吧。”
两位嬷嬷都是四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样的衣服,两鬓的头发理得一丝不苟,面上很是祥和。
“见过公子。”两位嬷嬷双膝跪下,手叠在一起高高举起,又置于地上,额头贴着手背给郑青凡行礼。
郑青凡受了这样一礼,有些受宠若惊,忙上前扶两位嬷嬷起来。
“两位请起,青凡受不起。”
两位嬷嬷起身又附身行了一个乾南的礼仪,其中一位嬷嬷道:“老身是来教公子学习长生礼仪的。”
“青凡明白,一定虚心受教。”郑青凡拱手行了一礼,请两位嬷嬷坐下,又让卫袖沏茶。
其中一位嬷嬷瘦一些,手上带了一个碧绿的玉镯,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妇人,郑青凡越发谦和有礼了些,生怕才进长生就得罪了人。
卫袖沏了茶,也立在一旁和郑青凡一起学长生的礼仪。
长生规矩很多,但是绝大部分是祭祀的礼仪和忌讳,其它的倒都是一些寻常的礼节,郑青凡记得很快。
嬷嬷自然已经知道了郑青凡和亲的人是谁,讲得最多的就是成亲时的礼仪,还有一些今后要注意的地方。
郑青凡这才知道,神侍在长生的地位极高,除了皇上,见谁也不用行礼,反倒是所有人见了神侍都要行礼,而且是跪拜的大礼。
在长生,地位最高的是皇帝,其次就是神侍,太子,国师,王爷,大理寺,才到各部官员和将军。
神侍虽不具备实权,却是威望的象征,就算皇帝地位比神侍高,每年祭祀的时候也要向神侍行礼。
“公子切记,在长生,万万不可亵渎神灵,不可亵渎神侍。公子成亲之后,地位仅次于神侍,见了其他人不可行礼,即便是圣上,公子也只需行揖礼便可。”
揖礼也有不同,平常揖礼只需双手抬平胸前,双手交叠,左手在上,手心向内,头微低便可。
而祭祀时行的揖礼许双手举平头顶,弯腰身体与地相平,不可抬头。每年年前大祭时便要行大礼,就是刚刚嬷嬷所行的礼,除了揖礼,还要跪拜。只是这样的礼节,郑青凡是不需要学的,因为每年大祭时,郑青凡要和神侍一起主持祭祀大礼。
郑青凡心里冷笑,那这样说来,自己一个别国和亲来的,嫁入长生之后,地位竟是几乎与长生的君主齐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