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第4章
冥界尸海(2)
鬼尸显然被激怒了,一把将横插在手臂上的白骨拔出,嘴里发出“噜噜”的声音,迅速的朝着路易的方向奔去,一挥手便击碎了路易蹲着的岩壁。
路易三两步从岩壁上跳下,灵巧的避开了鬼尸的攻击。
见到曾隅,路易笑了笑:“嘿,又见面了。”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把登山用的冰镐,猛地插入鬼尸的腰间。
鬼尸发出低沉的惨叫,伤口处流出深褐色粘腻的液体。
趁着鬼尸吃痛分神之际,陈四白从背后猛踢一脚,一下子贯穿了鬼尸腹部。
鬼尸明显变得暴躁了起来,一边嚎叫一边毫无目标的向四周发起攻击。路易趁机又用冰镐刺了它几下。
那冰镐上不知涂了什么能让鬼尸变得行动迟缓的东西,陈四白看了路易一眼,夸奖道:“身手不错。”
“你也不赖。”路易说着足尖一点,踩着鬼尸的膝盖一跃而上,拿起冰镐对着鬼尸额心狠狠一劈,“不过这家伙是我的猎物。”
说着,鬼尸便应声而倒,头骨裂开,双目爆出,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声息。
路易将手伸进鬼尸肚子里,取出了个什么东西。
曾隅依旧保持着跌坐在地的狼狈模样,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他能思考的范围。
路易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都些是些什么?
......
无数疑问在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让他百思不解。
“怎么,傻了?”路易走到曾隅面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之前你救过我一次,现在算是还你人情了。”
“你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也没说过我是人吧。”路易笑了笑,露出标志性的梨涡,“不过你也别怕,你救过我,我不会害你的。”
说着路易摊开手,掌心里有一颗紫色的珠子。
“喏,这个是鬼尸的内丹。送你。”
曾隅不敢接。
“拿着。这可是好东西。”路易催促着,“要出去还得走一段路呢,拿着这个,别的尸体就不敢接近你了。”
曾隅一想到这是从鬼尸肚子里取出来的,碰都不敢碰,摇了摇头还是不接。
刚才由于有鬼尸震慑,附近的各种凶尸不敢轻易靠近,现下鬼尸已死,不知有多少尸体等着分食它的血肉。
陈四白可没耐心等他磨蹭,拎着曾隅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走不走?”
“走、走。”曾隅忙不迭的回答。
三人刚一动身,鬼尸旁边马上就聚集了一堆凶尸,刚才还血肉俱全的鬼尸,很快就被啃得只剩一堆白骨。
毕竟是修炼了千年以上的肉身,分食了鬼尸血肉的尸体瞬间变得精力充沛,转而向曾隅三人的方向袭来。
“小心!”路易一挥冰镐,一只荫尸的脑袋就落到曾隅脚下。
曾隅一看这阵势,习惯性的躲到陈四白身后。
“你躲有什么用!”路易急得跳起来骂,“让你拿着这个!”
说着便将刚才那颗紫色的珠子塞到曾隅手里。
顿时,四周的的尸体纷纷安静下来,慢慢往后退去。
“早拿着不就好了吗?这玩意儿得活人拿着才管用!你这花痴!就知道躲到漂亮哥哥后面,难不成你喜欢他。”路易皱着眉抱怨,“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谁、谁喜欢他啊?他一个男的。”曾隅拿着珠子,看见尸体们果然不再靠近,顿觉有恃无恐,赶紧和陈四白拉开距离。
陈四白瞥了曾隅一眼。
后面的路就要通畅得多,各种凶尸不敢近前。行走不多时,就看到前面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洞外透出白色的微光。
“钻过那个洞就能出去了。”路易说着推了曾隅一把,“快去。”
曾隅钻过那个洞,然后狼狈的摔到雪地里,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身下的积雪被他压得嘎吱作响,这声音让他有种重回人世的实感。他大口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掉了下来。
“哭什么哭?”陈四白从后面踢了他一脚,“都出来了还哭。”
曾隅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冲陈四白吼道:“你别踢我。”
陈四白回了一记白眼。
路易见状噗呲一笑,对曾隅道:“好了好了,咱们赶紧下山吧,要变天了。”
一边走,一边问:
“我是路易,你怎么称呼?”
“陈四白。”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面?”
“不记得了。”
“你们认识?”
“不认识!”这回陈四白和曾隅同时答道。
看着曾隅走得跌跌撞撞,陈四白心想:照他这脚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下山。于是也不管曾隅愿不愿意,就把人扛到了背上。
曾隅起初还挣扎两下,后来实在是太累,就趴在陈四白背上睡着了。
陈四白脚程奇快,常人要走十来天的路,他四天就给走完了。
曾隅这四天清醒的时候不多,多半都在睡着。隐约记得到了山下登山者建造的大本营。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顶还算宽敞的帐篷里。路易端着个装着热水的铝盒,盘腿坐在他的睡袋旁边。
不见陈四白人,曾隅哑着嗓子问:
“他人呢。”
“你这人可真没良心,睁眼就只知道找他,我在这儿守了你一夜,连句谢都听不着。”路易慢悠悠的说着,把铝盒递给曾隅,“喝水。”
曾隅接过铝盒:“谢谢。”
他这边刚道完谢,陈四白就从外面进来了,身上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件橙色的冲锋衣,把那身不伦不类的黑色长袍换了下来,看到曾隅第一句话就是:
“哟,醒了。”
曾隅被陈四白背了一路,也没了那种对异类的排斥感,刚想道谢,就听陈四白说:“看你挺瘦的,没想到沉得像只死猪。”
一听这话,曾隅刚萌生出的那一点感激之情很快就散了个精光。
不过他一向笨嘴拙舌,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个“你!”字。
“我?我怎么了?要不是我背你,你还下不来呢。”
对方一本正经,说的都是道理,曾隅自己也觉得理亏,连“你”字都说不出来了。
在大本营休养了几天,曾隅自觉体力恢复了大半,便打算回渝州。
三人不同路,走到喀什便各自分道扬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