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是急是慌又不是傻
和客人赔了不是,又和老板打了招呼,他拉着小魔头去了酒吧后门。
“这都几点了,不好好复习功课,跑到这种地方来干嘛。”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早就成年了,你有十八了吗?”
“快了,还差几个月。”
“你是非得和我抬杠是吗?”
“那你回来继续教我功课,我就勉强答应你少杠。”
他都快被眼前这个小鬼气笑了。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你不能因为我哥犯了法,就判我死刑啊。”
“你俩都一样。”
“我对小禾那是兄弟之情,他这么弱,我就是习惯了保护他,我对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发觉你今天话特别多。”
“被你逼的。”
“你看我和小禾都高三了,过了寒假再到夏天,我们就高考了,你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别卖惨,我不吃这套。而且就你这种水平,还需要我吗?”
“灵魂上需要。”
“你说什么?”小魔头不知道轻声嘀咕了句什么,他都没有听清。
“我说你这样真的会影响小禾的发挥,他这次模拟考的成绩还没和你说吧,我估计明天老师就该让他叫家长了。”
一听与星禾有关,他确实有些着急,正想抓着人问问清楚,一不小心就被突起的石板拌了一跤。
还好吴屹川飞快上前,稳稳地接住了他,才没有让他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你放开他!”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梁硕的大喊,听着还气势汹汹的。
吴屹川本来只是虚抱着他,估计也是被梁硕这么一喊一吓,这才扎扎实实的抱了抱紧。
“你......”
他被这突然其来的猛抱闹了个大红脸,还是在自己的好友面前,实在太尴尬了。
没怎么用力的推了推吴屹川,示意他放开自己。
小魔头这次倒是很乖巧,立即扶他站正。
“梁硕,你别担心,我们不是打架。刚才是我不小心拌了一跤,还好屹川扶了我一把。”
梁硕快步上前,向他伸出了手,看样子是想要接自己过去。
刚要递手,却被吴屹川来了个半路截胡,反倒一把抓上了他的手。
“别拉拉扯扯的,再摔了怎么办。”
他狠狠瞪了一眼过去,这才让小魔头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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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头开来的小摩托被他扣压了下来,把人硬塞上了梁硕的车座后排。
看那一脸的不情不愿,啧啧。
他和老板打了招呼,说好了明天白天再找人来拖车。
押着小魔头一起坐进了后排,发现这会倒是脸上好看了些。
“你都没到考驾照的年龄,还敢乱开,不要命啦。”
“你还真是老师秉性。”
“废话少说,你把小禾模拟考的事给我说清楚。”
“回家就知道了,不过你看了可别冲他发火,他也就是闹闹脾气。”
听了这话,他的内心不禁升腾起丝丝疑惑。
再看小魔头,居然开始假装欣赏起窗外的夜景,车内安静的只余下了悠扬的音乐声。
到了吴家别墅,和梁硕打过招呼,他便下车把未成年小魔头“押送”进了家门。
“你和那个叫梁硕的真的只是朋友?”
“干嘛。”听着小魔头无端的质疑,他的语气肯定不会太友好。
“善意提醒!”
“你以为谁都和你们兄弟似的。”
“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干,你为什么还要冲我发火。”
“管好你自己,不复习就睡觉去。还有,不许再来酒吧了,摩托明天让家里的司机拖回来。”
说完他便毫无留恋的扬长而去。
从内心来讲,这么多天冷静下来,他也觉得自己有那么点不理智。
从星禾的描述中证实了,确实是吴景翊这个“斯文败类”骗走了弟弟的初吻,这种把清纯小孩往沟里带的行为让他极为愤怒。
整个过程算下来,表面上看着确实与吴屹川无关,自己这迁怒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当然他也没想到,小魔头居然会放低姿态主动跑来找他,自己心里其实多少还是有些窃喜的。
至于为什么会窃喜,他也说不上来。
但按现在的形势,还不足以让他立马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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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硕,谢谢你。其实你不用每次我上班时就特意来接,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太晚了不安全,这工作毕竟是我介绍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况且第二天还要上课,早点到家你也好轻松些。反正我也是要去那喝一杯的,顺路。”
他知道梁硕是好意,劝过好几次,对方还是依旧坚持如此。
人家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推拒。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回家了,到家记得给我回个消息。”
“那个小鬼......”
“嗯?”
“没什么,回去吧,明天见。”
“嗯,明天我去教室抢座位,88~”
因着吴屹川的事,他今天只能提前结束了打工。还好老板好说话,当然也有梁硕的情面在。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打开家门,发现家里一片漆黑。
今天星禾是正常下课,没有在学校晚自习。他接人回家后做好了饭,出门去酒吧前还特意叮嘱过。
照理说这个时间星禾应该刚结束学习,洗澡准备睡觉,难道今天提前睡了?
他敲敲星禾的房门,没有人应。
轻轻转动门把手,悄悄推门进屋张望。
屋里的窗帘没有拉上,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不难发现,屋内根本就没人。
他瞬间愣神,反应过来后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却被挂断了。正要再拨回去,就收到了星禾发来的消息。
“哥,我马上要和同学对作业的答案,先不接你电话了。”
“你在哪和同学对作业?”
“当然是在家呀。”
“和哪个同学?”
“哎呀,说了你也不认识的,等我对完就去洗澡睡觉,你不用担心我。”
看到这条回复,他赶紧又拨了电话过去。这时,听筒里传来的已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气得血压当场飙升。
这都学会撒谎了,这里面没点猫腻,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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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才洗完澡正在喝牛奶的吴屹川,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还被小小地吓了个激灵。
一看屏幕显示“小老师”,赶紧接了起来。
“怎么突然想通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声音里还透露着一丝掩盖不住的喜悦。
“你哥是不是不在家?”
吴屹川听着程星慕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决定先老实应对。
“嗯,他说有事出去趟,还没回来。”
“几点走的?”
“我记得是七点那会,没吃饭就走了。”
“他上周二四六,还有这周二,是不是都和今天似的,都是差不多七点左右出的门?”
吴屹川其实早就从星禾那知道了程星慕的近况。
此时程星慕在问的日子,恰巧就是这人自己在酒吧的排班期。这肯定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必须谨慎。
“这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你......”
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无情地挂断了。
吴屹川想都没想,赶紧换上衣服,奔出了家门。
一想自己的小摩托还在酒吧,开车去的话被某人知道了又要念叨,现在喊司机过来也不厚道,只能乖乖打开了叫车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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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挂了电话的程星慕又不死心的联络吴景翊,可惜,打了几遍都是无人接听。
再给星禾打,一直是关机。
他呆呆的在星禾房间坐了好一会,脑子一片空白。
看见随手扔在书桌上的钥匙,顺手拿起就冲出了家门。
奔到巷口时又突然停了下来,心里茫然无措,不知道要往哪去,可不做点什么,他怕自己会疯。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星禾,也不知道星禾现在是不是有危险。
一时间,气愤、伤心、失落、担忧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逼的他只能无力地蜷坐在了路灯下。
压抑的委曲倾泻而出,眼泪不自觉的掉落。
他只能用力的蜷紧自己,想要驱散内心的无助,陪伴他的只有巷口这黯淡的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巷口有汽车的大灯照来。
他想爬起来看看是不是星禾,可是蜷的太久了,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只见来人向他奔来,一把拉住他,把他圈进了怀里。
高大的身躯,温暖的怀抱,他根本拒绝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安全感。
“你就穿成这样一个人在这蹲着?你是不是傻啊!”
说着小魔头便麻溜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给他披上,还给他裹了裹紧。
他看着眼前这张还略显稚嫩的俊脸,对方眼中流露出的心疼他好似真的感受到了。
任由自己倒向来人的怀中,紧紧抓住现在唯一的依凭。
“星禾不见了,我不知道他上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办啊。”
“没事的,说不准一会就回来了,我们进屋去等好吗?”在他背上拍抚着的手一直未停过。
“......你怎么知道一会就回来了?”
他虽然又急又慌,但他又不是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话音才落,巷子口又一次被汽车的前照灯点亮。
两侧车门内走出的人,和路灯下“拥抱”着的俩人就这样不经意的,结结实实的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