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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罪番外篇 扑克之夜:发牌

我,是与众不同的。

  从我生下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点。

  堪称完美的英俊外貌,挺拔的身材,高超的智商,与生俱来的气质……任何一样都是那些贱民所望尘莫及的。

  而且,我还是一名超能力者,我天生具备着可以把自己的头发变成铁的特异功能。

  我很清楚……纵然在王族和贵族中,我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只不过,我为人低调,我可不像某某皇子那样喜欢出风头。

  哼……身为皇室贵胄,去加入HL,真是君臣不分,可笑之极。

  依我看……这厮满世界抛头露面地转悠,无非就是为了去炫耀自己那还算凑合的智慧罢了。

  但跟我相比,他还差得远呢。

  我这种低调的天才,和那帮俗人可是大不一样的。

  我可不会像父亲那样整天绞尽脑汁去想着怎么从贱民们的腰包里多榨些钱出来。

  我……会用更加直接、更加有趣的方法。

  …………

  第一次接触赌博,大约是在十二岁的时候。

  那时,我已经玩腻了那些粗鄙的运动和无聊的电子游戏。

  我承认,面对那些肌肉发达的蠢货,我没有胜算。

  我可不会像那些傻瓜一样每天去练出一身臭汗,只为了在运动中获得一点点优势。

  至于电子游戏……很明显,设计者是一群脑残。

  我已经花了大量的钱购买了最顶级的收费道具,居然还会输给别人,这说明游戏的设计无疑是有巨大缺陷的。

  不过,赌博……不一样,那远比运动和游戏刺激得多。

  当我第一次拿起牌时,就好像是莫扎特摸到了小提琴……嗯……亦或者是钢琴,话说莫扎特到底是干什么的来着?算了,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最初,我也在赌博中输过,但那是因为我还不了解规则。

  自从父亲请了一位“千术大师”来对我进行指导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从此,我就走上了不败的道路。

  二十岁后,除了老虎机那种纯粹靠电脑和概率在操控的项目之外,我在其他那些与人的博弈中,已然是无敌的存在。

  今年,我三十二岁,早已是声名在外。

  放眼整个欧洲,只要提到“贵族中的赌徒”,谁人不知我赫尔伯·简森的大名?

  …………

  上周是父亲的葬礼,在得知他死讯的时候我真的非常沮丧。

  因为他居然还留了一些财产给我的舅舅,真是莫名其妙。

  母亲没死的时候他在外面就有无数的女人,其中有很多年纪比我还小,如今母亲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居然还在遗产里给一个没落的亲戚送钱?送的还是本属于我的钱!

  哼,算了,反正那也是九牛一毛。

  家族的产业足够我受用一生了。

  …………

  葬礼结束后一周,那些烦人的亲戚总算是统统滚回了自己家去。

  今晚,我终于可以出门来透口气。

  晚上十点,我去了那家平时常去的夜店;和往常一样,我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

  毕竟我和那些贱民是有区别的,当我踏入那间店时,所有的漂亮小妞就全都被我吸引了,有不少立刻就迫不及待地主动凑了过来。

  不过,坦白说,这些庸脂俗粉让我感到厌倦,她们就像是那种廉价餐厅里的饭菜,看上去还不错,可尝过以后你就失去了再次光顾的兴趣。

  幸好,我有人脉……

  有个叫短裤熊的家伙,虽说是个贱民,但也算机灵。这几年里,他给我介绍了许多漂亮姑娘,有些确实不错,她们的“服务”也让我十分满意。

  …………

  好吧,短裤熊今天不在,不过我遇到了一个叫费舍尔曼的家伙。

  这是张生面孔,但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我得承认,他很会说话,就算有时候我知道他是在溜须拍马,但与他交谈就是很愉快。

  嗯……当然了,这也和我那无可比拟的人格魅力有关。

  长话短说,费舍尔曼在得知了我的爱好后,神秘兮兮地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那似乎是个都市传说什么的,内容是关于一间酒吧。

  我已经有点儿醉了,再说我忙着应付美女,也没仔细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总之,他给我推荐了一个赌博的去处,就是那种比较讲究格调的小赌馆;收费高昂,项目不多,但保证不会有贱民扎堆的情况……就冲这一点,我也愿意去看看。

  …………

  凌晨一点,我被费舍尔曼带到了一条奇怪的小巷子里。

  有那么几秒,我突然觉得……这货是不是要绑架我什么的,但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我就说嘛……我毕竟是天才,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至于被一个贱民给骗到。

  结果,他把我带进了一间开在地下室的小酒馆。

  这地方看起来还不错,格调不算太LOW,而且还拿得出令我满意的红酒。

  不过……仅仅是这样,恐怕还值不了那么贵的“门票”。

  今夜,真正让我觉得不虚此行的原因是——月妖。

  我想这应该不是她的真名,但那也无妨,名字只是个代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代号之下的存在本身。

  月妖,是个足以让人为之疯狂的女人。

  如果把她也比作一道菜,那她就是那种你还没吃到嘴里,就会想到“我以后如果吃不到了该怎么办”的类型。

  她是那种你愿意吃上一辈子的菜。

  纵然是我,也会忍不住这么想。

  …………

  长话短说,我顺利加入了酒吧里唯一的赌局。

  毫无疑问,我一坐下就先声夺人、hold住全场。

  当那帮杂碎听到我要把筹码提高二十倍时,表情真是精彩无比。

  我想月妖小姐已经被我给迷住了,没办法,这就是我的魅力……只需要一杯酒、一个微笑、短短的几句话,就能俘获任何美人的芳心。

  那个叫天一的小子好像也对月妖小姐有意思,呵呵……意料之中,这位女神的魅力确实无人可挡,但……吸引归吸引,区区一个凡夫俗子,竟然以为自己能染指这位女神、甚至还想着要来和我竞争,未免就太狂妄、也太愚蠢了……

  而那个自称“奇里奥斯教授”的男人,怎么看都更像是个打手,这种低智商的废物我完全没放在眼里;就算要动粗,他也绝对不是我这个超能力者的对手。

  另外,叫“会计”的犹太佬儿好像是个还算精明的男人,但肯定无法和我相提并论,我了解犹太人,他们在数学上的那点儿小聪明不足为惧。

  在我看来,这一桌人里……唯一需要我去留意一下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名叫“汤姆”的那个男人,看得出来,这人是道儿上混的,说不定他还会出个千什么的。哼……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了,在我的面前,这些江湖混混的不入流千术只是杂耍而已,和我那无数种华丽的技巧相比,他们的手段不值一提。

  好了,牌局开始,我已经可以预见……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会带着你们这些杂碎能输掉的全部财产、并让月妖小姐挽着我的手……走出这间酒吧。

  由于赌注被提得很高,靠现金或信用来支付的可能性基本是零了。

  因此,继赫尔伯之后,其余的五人也分别将自己的卡交给了金姆保管;金姆也根据他们卡里的金额,调整了每个人手中的筹码数。

  这间酒吧的规矩是,输的人随时都可以离席,但赢的人不行。

  当然了,如果输的人一直输到了筹码耗尽、而且也拿不出任何其他人愿意接受的抵押品时,就得强制出局,不能强行要求赢家和他赌。

  一般来说,赌局会持续到输的人全部出局或放弃……而这个过程往往比想象中还要快,很少有持续到天亮的情况发生。

  …………

  凌晨,一点二十四分。

  真正的赌博,开始了。

  在赫尔伯的提议下,五人采取了轮流发牌的机制。

  因为女士优先,所以……第一个负责发牌的是伏月。

  她本来就不会什么千术,按理说只要正常发就好了。不过,为了演得再逼真一点儿,她还故意将动作放慢、有意无意地显出了几分笨拙的感觉。

  这些,在逆十字的诸位眼里……是表演。

  但赫尔伯……可是完全没看出来。

  这位有着“贵族中的赌徒”之称的男人,立即就断定,伏月的水平根本不入流。

  由此,他产生了另一个自作聪明的设想……

  “哼……原来如此,这桌的几个家伙,想必是想联合起来坑月妖小姐吧……”赫尔伯的推理倒也说得过去,“像她这种水平,就算全桌的人都随意地打,她也未必能赢钱;但是,在我来之前……她居然一家独大、赢了你们四家?呵呵……你们几个,这是打算前半夜扮猪、后半夜吃人啊……”

  念及此处,赫尔伯用一个他认为非常犀利的目光扫视了桌上的众位男士一眼,口中还来了句明显带弦外之音的话:“先生们……你们之前的坏运气,或许还没到头哦。”

  此言一出,天一、血枭、会计、赌蛇……各自摆出了一副“哪尼!我居然一瞬间就被他给看穿了”的样子。

  四人各种眼神闪烁、各种惊慌失措、各种手抖脚抖……反正那神态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伏月则是强忍住笑意,装作什么话外音也没听出来,一脸天真地笑着对赫尔伯道:“伯爵,您别那么说,你看他们吓得脸色都变了。”

  “我……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两秒后,会计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不玩儿了!”他慌忙地说完这两句,便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灰溜溜地朝吧台那儿走去。

  “哼……原来还是有人知情识趣的嘛……”赫尔伯见状,从鼻子里得意地哼出一股气来。

  以他的角度来看,会计显然是被其王霸之气所慑,直接放弃了与他对抗的想法。

  但会计真正的想法,其实是……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看到会计来到自己身边坐下,左道立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说好的打个三四圈再输光光呢?”

  会计也用和他一样的方式,悄声回道:“我不行了……继续坐在那儿我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的,万一穿帮就麻烦了。”

  “切……有什么好怕的……”左道撇了撇嘴,“那货的傻缺程度是我生平仅见,就算你露出马脚,他十有八九也看不出来……”

  他们两人的对话,赫尔伯自然是听不见的。

  金姆这会儿正在桌边收拾会计留下的筹码,由于离得远,也没有听见。

  不过,逆十字的其他几位,都有着远超常人的听力,对于左道和会计的窃窃私语,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因为会计这一计划外的举动,天一还伸长了脖子瞪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赫尔伯也看见了,按照他的理解,天一这是在责怪同伴太怂。

  而实际上呢……天一也确是在责怪会计,不过他的意思是——“你搞毛啊?跑龙套的也是演员啊!谁允许你撂挑子走人的?”

  “呵呵……别瞪了,他已经说了要退出,再瞪也没用了。”一秒后,赫尔伯又挑衅地对天一说道,“你要是觉得‘少了个人没有把握’……”他特意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进行着某种暗示,“不如趁现在输得还不算很惨,早点知难而退。”

  “哈!”天一闻言,瞬间装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大笑一声,然后拿起桌上的二锅头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下一秒,他拿起酒杯就一口闷了。

  然后“啪——”一声把喝干的酒杯敲在了桌面上,并用一种死鸭子嘴硬的状态念道:“什么知难而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这就是所谓的酒壮怂人胆吧。”赫尔伯接这句话时,悠然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两张底牌。

  根据在座这几人事先商议好的规则,他们没有使用德州扑克传统的大小盲注下法,而是规定——每一局开始时,每个人都要下一个筹码作为底注,然后直接发公共牌,待公共牌发完了,再由发牌的那位开始“表态”……即选择下注、加注、或者盖牌放弃……每圈都采取这个模式。

  眼下,发牌的是伏月。

  她发完以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又抬眼看了看三张公共牌,然后沮丧地嘟起了嘴:“唔……看来这局,我只能给各位当发牌员了。”说着,她便盖起了自己的底牌,以此宣告放弃。

  而按照顺时针顺序,下一个表态的,就是赫尔伯了……

  “一百万。”赫尔伯用一手十分潇洒老练的手法拈开了手中的两张底牌并看了一眼,随即押上了五个筹码。

  虽然他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但血枭明显地感觉到了这货是在偷鸡。

  “哼……跟你一百万。”枭爷,其实也是一个挺能演的人,就他这模样、这做派……演个莽夫,问题不大。

  “嗯……我也跟。”赌蛇随即也表态了,说完后,他还和赫尔伯对视了两秒,随即再道,“我……再加四十万。”说罢,他总共推上了七个筹码。

  这一刻,赫尔伯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他不禁在心中骂道:“切……这货果然难对付,已经看出我在偷鸡了吗……”

  想归想,他表面上还要竭力做出很有把握的样子。

  “汤姆先生,好像很有自信呢。”赫尔伯自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给赌蛇施加心理压力。

  “还好吧。”赌蛇绷着脸,面无表情地回道。

  “我也跟!”这时,天一也表态了,他仍是按照“恼羞成怒”的套路在演,并带上了“怒极忘形”的意思,“再加六十万!”他一下子拍上来十个筹码。

  五张公共牌才出来三张,注码已经提升到了两百万。

  对于身家近十亿的赫尔伯来说,两百万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按照这局的趋势来看……等到最后开牌时,叫到一千万以上也是很有可能的。

  赫尔伯也不是傻子,他的底牌和公共牌怎么看都凑不出什么大的组合来,他上手叫那一百万也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而已;这局里,随便谁……只要死撑到最后,十有八九都能赢他;再加上天一又已经能摆出了那副准备死撑到底的样子……赫尔伯一琢磨,便觉得没必要在这里白送对方那么多。

  “呵……天一先生,气势十足啊。”赫尔伯盖上了牌,拿起桌上的红酒装模作样地呡了一口,“你请吧……我不跟了。”

  他放弃后,血枭也随之弃了牌,最后就剩下了天一和赌蛇两人单挑。他们俩都没有弃牌的打算,于是,就一直拼到了亮牌阶段。

  最终,到开牌时,天一手里是两对(Two Pairs),而赌蛇手里有三条(Three of a kind),赌蛇胜。

  天一这一把,一口气输出去八百多万……

  与之相比,只输了二十万底注的伏月、以及各输了一百二十万的赫尔伯和血枭,都已算是损失不大了。

  “嘿嘿……天一先生,你的打法,未免有些太冲动了吧?”赫尔伯想要进一步激怒天一,让对方早点儿出局,所以,他丝毫不放过这落井下石、说风凉话的机会。

  “关你屁事!我乐意!”天一又喝了杯闷酒,嘴里已经开始爆粗了。

  “好~好~随你的便。”赫尔伯接道,“只是……”忽然,他的眼神和语气皆是一变,厉声道,“在女士的面前,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

  天一闻声一怔,好似酒都被吓醒了大半:“切……”接着,他啐了一声,一脸认怂的样子,别过了头。

  赫尔伯见自己的王霸之气再次奏效,立即又换上了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看向了伏月:“希望那不会让你不愉快,月妖小姐。”

  “不会的,伯爵先生。”伏月也用一个从客观来讲确实迷人的微笑来回应了赫尔伯,“我想天一先生只是一时失言而已。”她表现得很有修养,“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绅士。”

  “哈……”赫尔伯扫视了另外三名男士一眼,扬了扬他那高傲的头,“但愿如此吧。”

  我,是与众不同的。

  由于赌注被提得很高,靠现金或信用来支付的可能性基本是零了。

  因此,继赫尔伯之后,其余的五人也分别将自己的卡交给了金姆保管;金姆也根据他们卡里的金额,调整了每个人手中的筹码数。

  这间酒吧的规矩是,输的人随时都可以离席,但赢的人不行。

  当然了,如果输的人一直输到了筹码耗尽、而且也拿不出任何其他人愿意接受的抵押品时,就得强制出局,不能强行要求赢家和他赌。

  一般来说,赌局会持续到输的人全部出局或放弃……而这个过程往往比想象中还要快,很少有持续到天亮的情况发生。

  …………

  凌晨,一点二十四分。

  真正的赌博,开始了。

  在赫尔伯的提议下,五人采取了轮流发牌的机制。

  因为女士优先,所以……第一个负责发牌的是伏月。

  她本来就不会什么千术,按理说只要正常发就好了。不过,为了演得再逼真一点儿,她还故意将动作放慢、有意无意地显出了几分笨拙的感觉。

  这些,在逆十字的诸位眼里……是表演。

  但赫尔伯……可是完全没看出来。

  这位有着“贵族中的赌徒”之称的男人,立即就断定,伏月的水平根本不入流。

  由此,他产生了另一个自作聪明的设想……

  “哼……原来如此,这桌的几个家伙,想必是想联合起来坑月妖小姐吧……”赫尔伯的推理倒也说得过去,“像她这种水平,就算全桌的人都随意地打,她也未必能赢钱;但是,在我来之前……她居然一家独大、赢了你们四家?呵呵……你们几个,这是打算前半夜扮猪、后半夜吃人啊……”

  念及此处,赫尔伯用一个他认为非常犀利的目光扫视了桌上的众位男士一眼,口中还来了句明显带弦外之音的话:“先生们……你们之前的坏运气,或许还没到头哦。”

  此言一出,天一、血枭、会计、赌蛇……各自摆出了一副“哪尼!我居然一瞬间就被他给看穿了”的样子。

  四人各种眼神闪烁、各种惊慌失措、各种手抖脚抖……反正那神态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伏月则是强忍住笑意,装作什么话外音也没听出来,一脸天真地笑着对赫尔伯道:“伯爵,您别那么说,你看他们吓得脸色都变了。”

  “我……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两秒后,会计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不玩儿了!”他慌忙地说完这两句,便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灰溜溜地朝吧台那儿走去。

  “哼……原来还是有人知情识趣的嘛……”赫尔伯见状,从鼻子里得意地哼出一股气来。

  以他的角度来看,会计显然是被其王霸之气所慑,直接放弃了与他对抗的想法。

  但会计真正的想法,其实是……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看到会计来到自己身边坐下,左道立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说好的打个三四圈再输光光呢?”

  会计也用和他一样的方式,悄声回道:“我不行了……继续坐在那儿我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的,万一穿帮就麻烦了。”

  “切……有什么好怕的……”左道撇了撇嘴,“那货的傻缺程度是我生平仅见,就算你露出马脚,他十有八九也看不出来……”

  他们两人的对话,赫尔伯自然是听不见的。

  金姆这会儿正在桌边收拾会计留下的筹码,由于离得远,也没有听见。

  不过,逆十字的其他几位,都有着远超常人的听力,对于左道和会计的窃窃私语,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因为会计这一计划外的举动,天一还伸长了脖子瞪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赫尔伯也看见了,按照他的理解,天一这是在责怪同伴太怂。

  而实际上呢……天一也确是在责怪会计,不过他的意思是——“你搞毛啊?跑龙套的也是演员啊!谁允许你撂挑子走人的?”

  “呵呵……别瞪了,他已经说了要退出,再瞪也没用了。”一秒后,赫尔伯又挑衅地对天一说道,“你要是觉得‘少了个人没有把握’……”他特意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进行着某种暗示,“不如趁现在输得还不算很惨,早点知难而退。”

  “哈!”天一闻言,瞬间装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大笑一声,然后拿起桌上的二锅头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下一秒,他拿起酒杯就一口闷了。

  然后“啪——”一声把喝干的酒杯敲在了桌面上,并用一种死鸭子嘴硬的状态念道:“什么知难而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这就是所谓的酒壮怂人胆吧。”赫尔伯接这句话时,悠然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两张底牌。

  根据在座这几人事先商议好的规则,他们没有使用德州扑克传统的大小盲注下法,而是规定——每一局开始时,每个人都要下一个筹码作为底注,然后直接发公共牌,待公共牌发完了,再由发牌的那位开始“表态”……即选择下注、加注、或者盖牌放弃……每圈都采取这个模式。

  眼下,发牌的是伏月。

  她发完以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又抬眼看了看三张公共牌,然后沮丧地嘟起了嘴:“唔……看来这局,我只能给各位当发牌员了。”说着,她便盖起了自己的底牌,以此宣告放弃。

  而按照顺时针顺序,下一个表态的,就是赫尔伯了……

  “一百万。”赫尔伯用一手十分潇洒老练的手法拈开了手中的两张底牌并看了一眼,随即押上了五个筹码。

  虽然他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但血枭明显地感觉到了这货是在偷鸡。

  “哼……跟你一百万。”枭爷,其实也是一个挺能演的人,就他这模样、这做派……演个莽夫,问题不大。

  “嗯……我也跟。”赌蛇随即也表态了,说完后,他还和赫尔伯对视了两秒,随即再道,“我……再加四十万。”说罢,他总共推上了七个筹码。

  这一刻,赫尔伯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他不禁在心中骂道:“切……这货果然难对付,已经看出我在偷鸡了吗……”

  想归想,他表面上还要竭力做出很有把握的样子。

  “汤姆先生,好像很有自信呢。”赫尔伯自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给赌蛇施加心理压力。

  “还好吧。”赌蛇绷着脸,面无表情地回道。

  “我也跟!”这时,天一也表态了,他仍是按照“恼羞成怒”的套路在演,并带上了“怒极忘形”的意思,“再加六十万!”他一下子拍上来十个筹码。

  五张公共牌才出来三张,注码已经提升到了两百万。

  对于身家近十亿的赫尔伯来说,两百万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按照这局的趋势来看……等到最后开牌时,叫到一千万以上也是很有可能的。

  赫尔伯也不是傻子,他的底牌和公共牌怎么看都凑不出什么大的组合来,他上手叫那一百万也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而已;这局里,随便谁……只要死撑到最后,十有八九都能赢他;再加上天一又已经能摆出了那副准备死撑到底的样子……赫尔伯一琢磨,便觉得没必要在这里白送对方那么多。

  “呵……天一先生,气势十足啊。”赫尔伯盖上了牌,拿起桌上的红酒装模作样地呡了一口,“你请吧……我不跟了。”

  他放弃后,血枭也随之弃了牌,最后就剩下了天一和赌蛇两人单挑。他们俩都没有弃牌的打算,于是,就一直拼到了亮牌阶段。

  最终,到开牌时,天一手里是两对(Two Pairs),而赌蛇手里有三条(Three of a kind),赌蛇胜。

  天一这一把,一口气输出去八百多万……

  与之相比,只输了二十万底注的伏月、以及各输了一百二十万的赫尔伯和血枭,都已算是损失不大了。

  “嘿嘿……天一先生,你的打法,未免有些太冲动了吧?”赫尔伯想要进一步激怒天一,让对方早点儿出局,所以,他丝毫不放过这落井下石、说风凉话的机会。

  “关你屁事!我乐意!”天一又喝了杯闷酒,嘴里已经开始爆粗了。

  “好~好~随你的便。”赫尔伯接道,“只是……”忽然,他的眼神和语气皆是一变,厉声道,“在女士的面前,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

  天一闻声一怔,好似酒都被吓醒了大半:“切……”接着,他啐了一声,一脸认怂的样子,别过了头。

  赫尔伯见自己的王霸之气再次奏效,立即又换上了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看向了伏月:“希望那不会让你不愉快,月妖小姐。”

  “不会的,伯爵先生。”伏月也用一个从客观来讲确实迷人的微笑来回应了赫尔伯,“我想天一先生只是一时失言而已。”她表现得很有修养,“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绅士。”

  “哈……”赫尔伯扫视了另外三名男士一眼,扬了扬他那高傲的头,“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