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兄起来吧。”
余牧笑的明明颇为温润,但放这笑容放到四皇子余岑眼中却是满满的嘲讽。
除此之外!现在的余牧居然让他心底生出一种难言的畏惧。
“多谢殿下。”
余岑道了一句,起身抬头看着余牧。
“四皇兄啊,本宫不是不知道你做过什么。”
四皇子神色略变,但余牧却拍着余岑的肩膀,笑容愈发温润:“不过本宫愿意既往不咎,谁让我们是血脉兄弟呢。”
“不过本宫也想告诉皇兄一句话,以后切莫再生什么歪心思,见到本宫低头做人,吃饭坐小孩儿那桌儿,懂?”
“懂。”
余牧满意的转身离去,只留下看着他背影的余岑,满眼怨毒。
天色渐晚。
太子东宫,余牧坐在原神几乎从自愿未踏入过的书房中,目带沉思。
刺杀之事已经过去许久,到了现在几乎是不了了知。
贵妃一事…若非是她咄咄逼人,哪怕原身荒唐,也断然做不出掌掴母妃之事。
至于那齐韵?皇帝知道,却也隐忍未发,可见朝堂之上丞相一脉的势力有多大。
哪怕是英武皇帝在有些方面也不得不权衡算计,更别说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太子了。
“殿下,茶凉了。”
魏伴伴轻声提醒着。
“嗯,去换热的。”
余牧抬头,为避免什么幺蛾子,他宫中依旧只有魏伴伴一个小太监,这家伙名为魏忠良。
嗯,很好很强大。
看着魏伴伴高兴出门儿换茶,余牧简单感觉了一下时间。
不对啊,还不来吗?
再不来的话都快到皇帝去找妃子们愉快玩耍的时间了。
念头刚起,便见魏伴伴一脸惶恐的推开书房的门,他身子躬的很低,身后…是已经褪下皇袍的皇帝。
“儿臣交过父皇。”
余牧起身行礼,抬头笑道:“父皇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明知故问,起来吧。”
皇帝笑着坐下,余牧刚一起身他便道:“离州水患已成朕之心病,灾民日渐增多,国库空虚,但救灾的口子却越来越大,白日间你胸有成竹,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父皇打算如何?”
此时魏伴伴端来茶水,余牧递给皇帝。
皇帝轻轻泯了一口看着余牧道:“按照惯例当祭天祈福,加大救灾人手及银两调度,但边境战事吃紧以致于国库空虚,祈福之事便免了,缺的是银两。”
“那父皇觉得,若要彻底平息水患,当用多少银两?”
“莫要胡言!水患怎可彻底平息?”
皇帝瞪了余牧一眼:“保三五十年平安便已是了不得,可即便如此所花银钱何止千万两。”
“是,何止千万,恐怕还要更多,就单单说是难民的吃食问题,朝廷拨下去银子,一层一层过后,到百姓口中的怕是所剩无几。”
这时候余牧没管皇帝那愈发难看的脸色,英武皇帝是明君,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弄死他。
自己的官员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
“你说你的办法,你究竟想如何。”
“给儿臣五百万两,儿臣就用这五百万彻底解决离州水患之忧。”
余牧信誓旦旦。
按照他对古代的了解,千万两?最后真正落实到救灾所用,恐怕远不及五百万两。
他是不会救灾,但他有理念。
只要有钱,最不缺的便是人力,这么大的万兴朝他还真不信找不出几个懂得治理水灾的能人?
这要是找不出来,他当场喂老四吃屎。
四皇子:“???”
栓Q。
“救灾不是儿戏,你若大放厥词,朕不会饶你。”皇帝盯着余牧,龙目中已见冷意。
“父皇,若不成,儿臣自己跳下去堵江。”
皇帝:“……”
“你究竟有何良策?”
余牧规划了一下语言:“首先是水患,据儿臣了解历朝历代皆是以堵水为主,却不知堵不如疏。”
“堵不如疏?”皇帝眼睛一亮。
“你可知,若挖渠引流,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人力?难民不是人力吗?一口饱饭,几钱银两,便是活下去的希望,以往救灾之人怎能不知,可谁又真正去考虑过难民的死活。”
余牧喝了一口微凉的茶水:“物力便是银钱,儿臣亲自去做,在儿臣手下……”
说着,余牧眼中带着三分邪气:“银钱人力皆由儿臣调度,下面官员,敢拿一两,儿臣便摘他脑袋,再敢多拿儿臣便杀他全家,若欺压人力,儿臣便诛他九族。”
这话一出,就是皇帝都有些心底发凉。
“你可知官字上下两张口,不喂饱官员,便是层层阻碍。”
皇帝真的很欣赏余牧,不愧是习武之人。
但有一些东西…余牧毕竟岁数尚小。
“这种事情无法避免,若放在锦绣盛事未尝不可,但父皇…万兴表面强盛,但内忧外患之下,若不用铁血手段,能撑多久?”
皇帝听的此言,龙目一肃。
他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交给余牧:“离州之事朕交给你,你可掌生杀,如若不成…你便投江堵水吧。”
余牧:“父皇,我是你儿子,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想弄死我?”
“哈哈哈…”
这下皇帝是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那种笑。
他!九五至尊!
除了余牧,还真没人这么和他说过话。
“你若治好离州水患,朕许你听政,也再无人可撼动你储君之位。”
“治不好就拿我堵江呗?”余牧这个无语。
“你自己说的,君无戏言。”皇帝依旧眉眼带笑。
“听政之事暂且不提,父皇春秋鼎盛,还能庇护儿臣很久,但父皇,钱什么时候给我?”
“国库现在只能拿出不足两百万两,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
皇帝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而余牧则是赚着那枚玉佩嘴角勾勒起一抹颇为邪魅的笑容。
“放权了吗?看样子这便宜爹还真是为离州水患操碎了心。”
“魏伴伴!!”
“奴婢在~”
“明日你去跟父皇要一下朝臣的名单,还有近期的奏折。”余牧把茶水一饮而尽。
“殿下…还是您亲自出面吧,奴婢只是一个奴婢…怕是…”
话没说完,余牧差点儿拿茶杯砸他。
“魏忠良,你不就是父皇放在我身边儿的吗?别和本宫装哈,你是啥玩意儿本宫不知道?”
“十点之前,把本宫要的东西拿回来。”
“十点?”
魏伴伴有些懵。
“妈的巳时!!”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