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篇第4章
雪球飞啊飞
第一场戏拍完,程繁看了一下拍摄的视频,感觉还ok,等后期他剪辑一下就可以了。现在他感觉到有些累,想出去放松放松,他看着摄影棚外飘飘的细雪,提议:“我们去打雪仗吧?”
剧组里大多数是南方人,很少见到雪,被他提了这么一嘴,心中都起了向往。
“去!”
“走走走!”
一出摄影棚,白茫茫一片,地上堆积的雪,一踩一个坑,天上飘的雪,细腻轻盈。
卯清涟伸手接过一片雪花,不待他看看这片雪花长什么样子,它便融化了,化作水,从他的手流走,清清凉凉。
他想起百年前,他奄奄一息瘫倒于白茫茫的雪地之上,一条银蛇大张着嘴欲将它吞入腹中,而后又停下,一转头消失于天地之间。
后颈处突然一凉,沈濯笑嘻嘻地将一团雪塞到他衣领里。他被冷到了,跳着躲开沈濯的第二个雪团,蹲下,卷了团雪,“嗖嗖”砸到沈濯脸上。
“哎呀!”沈濯躲闪不及,被雪砸了一脸,他嬉笑着,把手上的雪团也砸向卯清涟。卯清涟一闪而过,雪团擦着他的衣角砸到地上。
沈濯一击不成,也不灰心,又团了一个,一丢,砸到卯清涟头上,把卯清涟梳得整整齐齐的大背头给砸散了,看着很凌乱。
“好你个沈濯,”卯清涟一边弄雪团,一边笑骂,“等着!”雪团飞向沈濯。
剧组里的女工作人员和女演员,开开心心地堆雪人,铲了一堆雪,等雪慢慢凝结之后,开始超前推,越推越圆润,到了一定的大小,如法炮制,再堆一个小球,放到大球上面,然后插上小树杈,充当手脚、鼻子。
雪人堆好了,嘻嘻笑着。“有点丑啊。”“第一次嘛,算好啦。”“拍照拍照!”
拿出拍立得,聚在一团,对着镜头摆胜利手势。“一,二,三,茄子!”
“咔嚓”一声,照片出来了,照片里,十几个女人们笑靥如花,很开心。
“拍得真好看,再来一张!”又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
男人们那边,看见沈濯和卯清涟互扔雪团,也来凑热闹,弄了雪球,呼啦啦乱扔。
“我去!”沈濯被程繁连扔两个雪球,发丝间都是雪,他甩甩头,冷笑着弄起一个雪团朝程繁打过去。
程繁在专心致志对付卯清涟,看着卯清涟狼狈躲开雪球的样子哈哈大笑,冷不顶沈濯的雪球飞来,正中他大张着的嘴。他吃了满满一嘴的雪。
“呸呸呸!”程繁跳脚,“好冷啊!”舌头都快被雪水冻成冰了。他把舌头吐出来,一收一吐几下后收回去。
程繁搓搓手,一个雪球砸向沈濯,沈濯侧身一过,对他吐舌头做鬼脸。
卯清涟反应过来,心中有火,看着程繁的背影咬牙切齿,一个又一个雪球接二连三地砸向程繁,叫你偷袭我,我也偷袭你!
“啪啪啪”雪球砸在程繁身上,让他一蒙,他转过头砸卯清涟,可这样一来他就把后背暴露给沈濯了,“啪啪啪”,几个雪球从沈濯手里飞出砸在他背上。
程繁被砸懵了,他觉得有点委屈,“你们两个......欺负人!”他转头对其他人大喊:“帮我砸他们俩,有砸有鸡腿!”
“好咧!”男人们大笑着,雪球哗啦啦全飞向沈濯和卯清涟。
沈濯、卯清涟背靠背,合作对付“外敌”。
看脸的女人们气不过,“干什么,干什么?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人家是吧?”她们也弄了雪球,加入混战。
一时之间,雪球左飞又飞,砸女人,也砸男人,嬉笑打闹声传到天边去。
玩了一场打雪仗,大家都累了,嬉笑着拍衣服拍裤子。
“衣服湿啦,身上好冷。”
“这里有温泉啦,去洗澡。”
卯清涟闷闷的,一言不发。沈濯凑到他身边,“先生你怎么啦?是不是雪球砸得你不舒服了?”
卯清涟其实是尿急想上厕所,一直在埋头走路,听到沈濯的话他抬头,张张嘴,觉得难以启齿,只好说:“没什么,就是衣服有点湿了,想洗澡。”
“那我们快一些吧,这里的民居有温泉,可以泡。”沈濯笑着拉起卯清涟跑了起来。卯清涟一边跑一边感觉腹中膨胀,他有苦说不出,只能一直皱着眉。
卯清涟跑了一阵,受不了,甩开沈濯的手,夹着腿慢慢走着。“先生?”沈濯冷不丁手口了,有些懵。
卯清涟强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想慢慢走。”虽然他急,但是他根本不能快跑,否则他怕出先什么尴尬的局面。
“那我陪先生一起走。”沈濯走在他身边,与他擦着肩。
卯清涟十分无奈,磨磨蹭蹭地,终于抵达了民居,他去找厕所,沈濯一步一步地跟在他后面。遍寻不得厕所,卯清涟快哭出来了,问当地居民,居民讲方言,他讲普通话,鸡同鸭讲,谁都听不懂谁的话。
沈濯从卯清涟焦灼的神态中渐渐悟了,“先生,您是在找洗手间吗?”
卯清涟连连点头。“我带先生去,我记得在哪。”沈濯说,先行一步,卯清涟连忙跟上。
终于见到了洗手间,卯清涟感动了,快几步跑进去,拉开拉链放水。
水声戚戚沥沥,响在耳边。
他看得浑身一震,脑壳一阵又一阵的疼,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蛇,缠缠绵绵,密不可分。
沈濯腹中升腾而起一股火,他眼睛赤红着朝卯清涟走去。
卯清涟放完水,在洗手,听到沈濯的脚步声,回头问他:“你也要上厕所吗?那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没想到沈濯“碰”一声反锁了门,转身紧盯着他。
卯清涟心中一阵凉意,他感觉今天的沈濯很不一样,他的竖瞳没有了光彩,仿佛被蒙了一层雾,他叫他,“沈濯,你怎么了?醒醒!”
沈濯仿若未闻,而是一把抱起他,将他抱上了洗手台。
卯清涟很懵逼,看着沈濯泛红的脸,再一次问:“沈濯,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这么红?发烧了?”
厕所门在这时候突然被敲响,“哐哐哐!”
程繁的声音传来,“里面有没有人啊,开个门,我要上厕所!人有三急啊!”
卯清涟惊慌失措,猛地扇了沈濯一掌,“沈濯,你快醒醒,来人了!”
沈濯如梦初醒,顶着半张红肿的脸,站起来穿上裤子,“先生......你,我,这是怎么回事?”
“闭嘴!”卯清涟低呵,“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他急急忙忙穿戴好,然后跑去漱口,把嘴里古怪的味道洗掉,“这件事不许说出去,听见没有?!”
沈濯还有些发懵,听见他的话,点了点头。
“快去洗脸!”卯清涟催促。
待沈濯洗好脸,卯清涟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抱着肚子跳脚的程繁冲进厕所,嘴里囔着,“你们在里面撸呢?这么久,我都快憋不住了!”
他火箭一般冲进去放水。
卯清涟瞪着沈濯,沈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晚上,程繁呼朋唤友,叫大家去泡温泉。
温泉是当地居民自己弄出来的,在程繁他们组的民居后面。
一人抱着一个盆,里面装了毛巾和从当地居民手里买来的酒,以及一些零食,有鱿鱼丝、牛肉干等等。
到了温泉,程繁大大方方脱了衣服直接跳了下去,他叫了一声,对还在上面的人挥了挥手,“快下来!可舒服了!”
众人陆陆续续下温泉,几个大老爷们,在温泉里帮兄弟搓背。男人们的胸肌有的壮硕,有的瘦弱,在水的滋润下盈盈发光。
沈濯和卯清涟背对着背,谁也不理谁。
程繁原本靠着池壁,把木盆放温泉上,让它浮着他则一口鱿鱼丝一口啤酒的喝着,看沈濯卯清涟这样,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木盆里,向沈濯游去。他一直以为沈濯是卯清涟的学徒,此时他们两个互相不理,他第一反应便是沈濯这个做学生的热身为老师的卯清涟生气了。
他凑到沈濯身边,说:“年轻人,不不要太浮躁了,有时候长辈说你,是为了你好。”他其实也不过刚满三十,但是说起这些话来得心应手,“你是后辈,还年轻,长辈肯定不想让你误入歧途,才会教训你的。”
沈濯的脑子还有有些懵,被他这么一说更像是浆糊一样,但是他还是听清楚了,“我知道了,谢谢程导。”
程繁拍拍他的肩,笑,“孺子可教也。”他从木盆里翻出一罐啤酒,让沈濯拿着,“男人嘛,没有什么是一罐酒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罐,去吧!皮卡丘!”
沈濯拿着啤酒朝卯清涟游去,“先生。”
卯清涟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皱着眉游远,不想理他。
“先生,您别走呀!”沈濯跟着他,快速地游到了他背后,卯清涟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心中怒火更盛,加快了游走的速度。
沈濯拿着啤酒的手挥来挥去,“先生,我请您喝酒,您别生气了。”
但是他没有拿稳,啤酒从他手里飞出去,“碰”砸在卯清涟头上,把卯清涟砸得一懵。
“哎呦,我勒个去!”程繁嘴里的啤酒喷了。
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一愣,然后全体哈哈大笑。
卯清涟心里又怒又耻,狠狠瞪一眼沈濯,围着浴巾离开了温泉池。
沈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程繁拍他,才回过神来,“没事没事,别紧张,清涟虽然记仇,但是他的脾气过去很快的。”
“是吗......”沈濯眸中光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