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
去吃饭的路上于间问阿释:“新来还习惯吗?”
“嗯。”
“上午的课上的怎么样,有没有对自己的能力有初步的理解?”
阿释点点头,他学习能力不错,那么简单的理论还是会的,实践课没开始,具体怎样还要看之后。
“有想吃的吗?”
于间问完之后就后悔了,他差点忘了阿释的性格,看到阿释抬头看了看自己,他立马思考下一个话题,阿释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没有。”
“那到地方我再给你推荐。”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教工食堂,现在过了午饭高峰期,里面没有多少人,这是A市高层塔管理下的圣所,饭菜的种类多到数不清,光是教工食堂就有了四层。
不清楚阿释喜欢的类型,于间就尽量多点些不同的种类。
有几位还在进食的教官老师看到于间和身边的小孩,打算邀他们一起,阿释在于间后边拉了拉他,然后指了指那边的空桌子,示意他自己能一个人吃不用于间管他,然后径直朝反方向走坐在一边。
谁知于间朝那些人摆了个抱歉的手势,拒绝了那些教官老师后坐到阿释面前。
“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
于间装成若有所思,“嗯......看出来了。”但他就不走,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毕竟是于间请的饭,把人赶在实在说不过去。
看着桌上的菜,阿释:“你点的太多。”
“有机会带你去外面尝尝鲜。”
阿释盯着碗里的汤,支吾了半天:“我之后把钱给你......”
于间差点没把碗笑喷飞,揉了揉眉心,“你在意的点怎么在这?”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负责你们这群孩子训练自己特殊的能力,照顾你们是我的任务,这些是不用花钱的,你安心吃吧,既然选择把你们带进来效力,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阿释感觉自己被说的多物质一样,“这我知道。”书本知识他扫一眼就能记住,还用于间在这复述?
阿释埋头喝汤,想抓紧走人。
“怎么不吃菜?我的目的可是搞清楚你喜欢吃什么。”
阿释放下碗,“吃饭不要说话。”
于间闭嘴。
之后阿释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菜,于间偷偷观察到,这位小先生只挑“卖相不错”的,长得丑的一律不看,甜的也挺喜欢。
无声进食之后,二人都饱了腹。下午课程开始之前会有午休时间,现在圣所比较安静,于间怕他找不到自己的宿舍,决定亲自带他去。
去宿舍的路上,于间突然问道:“阿释想找个什么样的哨兵姐姐呢?”话说问一个未成年这种问题会不会被骂。
“不想找姐姐。”
于间:“......”这是想找个哥哥?
阿释猛然抬头看他,两人对视的瞬间于间心底猛的跃动。
突然他眼前一白,不知是太阳光线还在怎么,似乎闪过一只蓝色的蝴蝶。
转瞬即逝,昙花一现,融化在两人之间。
又一段沉默下来。
阿释突然撑起一个笑容:“长官大人。”
于间脚步慢了一拍,“小先生,大人大可不必。”
当他看向阿释时,他就明白了,阿释在故意气他。
阿释:“我听说你好像还是自己一个人出任务......”
于间瞬间就明白他那诡异的笑怎么来的,感觉自己的痛处被戳出血泡。
也不知道他从哪听来的消息,于间:“这个......”
阿释的笑容瞬间收下去摆出原来的冷漠脸,并且一路没有说话。
走到宿舍楼下,于间:“就送到这了,你应该知道在哪里住吧?”
阿释:“知道。”说着踏上阶梯,又转过头,“谢谢,今天的午饭。”
像是早在等他的话,于间:“没了吗?”
“还有上次。”
于间:“嗯?上次是哪次?”故意的,就是故意的,他很清楚,是指孤儿院接住他的事。
阿释心里清楚。他虽然表现的冷漠,可他心底有十分多的情感汹涌着,但他却不善于表达。他多想把这些一股脑的吐出来,然后热情的表达自己对恩人的感谢。
于间是把他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人,是救了他的恩人,他不讨厌于间。
他的心跳的同样炽热。
但是人永远要学会感谢:“谢谢你接住我。”
于间目送他离开,那种和阿释在一起舒适的情感勾弄着他,他轻声回道:“不客气。”
训练接连了整整一星期。
新手课程已经结束,下星期开始是正式的运用课程,在那之前,星期日会给受训者一下午时间休息,这是圣所里的孩子最渴望的日子,可以在范围时间内自由活动。
阿释是新生,结束早晨的最后一堂新手课,他有将近一整天的时间。
可闲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所以决定像其他人一样。
看书。
为了更好的掌握近阶段的学习知识,所以他现在就来了,在圣所特有的图书馆门口。可阿释没借过书,孤儿院里的那些陈列他能一下子记完,但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上天像故意捉弄他一样,给他搬来了“救兵。”
“救兵于间”登场。刚出图书馆大门就和阿释撞个正着。
“来看书吗?”
“对。”
“好学的孩子,图书馆很大,要不要我和你一起找?”
真是省的人家开口,“好,教我借书。”阿释毫不客气。
于间晃了晃手,哎了一声气,“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
“可是你要帮我一起找的。”
于间挖坑自埋,“也对,但是我那么好心,你怎么谢我。”
阿释径直从他身边进去,没有半点挽留。
于间帮他打开了下门帘,比了个“请”的手势。
到里面阿释就发觉自己大错特错,这图书馆不是一般的大,人也很多,螺旋式楼梯从中像绕着天柱的龙。
看的他眼花缭乱,同时又双眼放光。
他回过头看着假笑的于间,“长官大人,能不能教我怎么借书?”语气里的刺不多了,脸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于间得逞,“那好吧。”
图书馆里很安静,两人要特别小心才行,于间微微弯腰,“你想看什么类的?”
“向导能力运用。”
“那种课堂上讲之后你也会运用的很快。”
“我只是想看书。”
于间识趣,乖乖带着他来到一排书前,“等你自己来的时候,记得看前面有两个个大银幕上面的书籍种类。”还指了指入口右侧,示意方向。
“不同种的书会在后面写上排和列,你可以顺着那个找,你能看懂吧?”
阿释好声好气地回答:“能看懂。”
“这就好,你先去挑几本你想看的。”
阿释来到书架前,选了三本,于间带他来到借书口,等管理员将三本书的编码输入电脑后,从窗口伸出手来。
“???”还要干什么?
此时一旁的于间像是等了好久一样爆发了无声的阴阳怪气,“给他你的借书条啊?”
“......”
“我没有借书条。”
于间:“你来借书不用借书条怎么记录书本在谁那呢?只要问老师要就好了。”
看他那样,阿释说了一句“我去要再来。”转身要把书放回原处。
于间拉了他一下,“不用,我不是老师吗?”
阿释已经暗暗发誓再也不找这个人帮忙,回头瞪他一眼,加快脚步。
于间掏出图书卡给管理员,管理员把借书记录输到他的卡里。拿回来后大步追上阿释。
伸手挡在他要放书的地方,“走吧,我帮你借过了。”
两人并排走出图书馆,能大声说话之后,阿释选择抓紧时间回去。
看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走远了,于间呆完跟上,神经一样的咳了一声,就看到阿释越走越快,试探完毕,九点九成烦他。
“生气了?”
“我没那么容易生气。”
“单不想和你一起而已。”
于间继续试探:“你知道吗?所有的教官老师都不希望被学生讨厌。”
在门外的时候他就知道要提醒阿释带借书条,但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就想逗他玩,看他最后什么样子。
“那我不看见你就不讨厌你。”
于间嗤笑,眼见快到宿舍楼下了,“刚开始没提醒就当是我失职,我道歉。”
阿释站在楼下,“不用,对错我分得清。”况且本来就是他没拿,说白了就是自己意识的问题,要是其他人应该都会提前向老师疑问的。
“......那我就当你接受道歉了?”
阿释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耳朵里面堵屎了,明明都说过他不用不用道歉。
想起来今天是周日,于间抬头看着秋天的阳光透过树缝。
“晚上想不想跟我出去玩?”他无意间脱口而出。
怎么这个人这么闲?还是不是个长官?
其他未觉醒的同龄孩子大多数可以在下午回家一会,现代科技有足够的能力研究出短暂保护他们能力的屏障。但科技的力量变强之际,暴徒也开始纵横起来,所以不允许圣所完全性质的开放。
照理说刚进来的孩子都渴望出去玩。
阿释:“不想。”
但例外永远存在。
等阿释等来电梯进去之后,于间伸手比了个七,“七点我在下面等你。”
还没再次拒绝他,电梯门就不争气的关上了。
他宿舍在五层,和另外两个大一点的向导一起,不过今天他们早早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现在就留他一个人。
宿舍非常宽敞,打开门后的阳台上摆了点绿植,阳光刚刚好,秋天不温不燥,瓷砖地板被晒的暖暖的。
阿释把自己的衣服,被子洗了晒开,又往花盆里撒了点水,学着孤儿院里的样子收拾一下屋子,坐在桌子上开始看书。
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书中的内容很熟悉。
比如他看了前面一页,脑海里能猜中一点关于下页或者之后要讲述的内容。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是能力科普没有剧情。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半上午第一大本就看完了,看来下次要多借点。
阿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脑海里浮现出孤儿院里的事情。
不知为何孩子们都不待见他,但是院长老师们对他很好,院长还会给他很多零食,他不喜欢就分给别人,即便如此还是被孤立,被锁在门外,被按在地上,他的记忆只从被捡来孤儿院开始,那时候他十四岁。
明明该有很多记忆,但是院长捡到躺在滑坡下奄奄一息的他时,阿释失忆了。
被带回来在孤儿院里生活时,他不能调皮,先是发现所有和自己打架的孩子被院长狠批了一通,即便错在他,所以他只能渐渐变得老实,他本能的掩饰伤口,被所有孩子讨厌,被欺凌不能还手。